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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大明全面推广银币,建立“中央银行”——皇家大明银行;内阁拘礼力争,户部拿到发行货币的部分利润,参股了皇家大明银行。
做为利益交换,户部将商税、铸币税存在“中央银行”的几个户头上;一来便于朝廷铸币,二来便于结算;平时用来发放皇族、勋贵的俸禄和官员的薪酬,减少了日常贪腐行为及不必要的消耗;不交管理费,也没有什么利息,可以说省事、划算。
内阁的算盘是打得噼哩哗啦响,结果还是踏入预设的陷阱,又一次被翻脸比翻书快的皇帝卡住了脖子。
面对文官集团的试探火力,崇祯帝朱由检没有象他的祖父万历帝退避三舍;而是以“铁拳”回应挑衅,直接加强了两京和紫禁城的警戒。
两人的区别也就在此,崇祯皇帝想掌权又活得久些;光掌握财权还不够,还要控制住军权!这样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是真正的皇权。
面对皇帝的强势的回应,看着紫禁城到处明晃晃的刺刀;文官们识趣的没再提什么“敏感”话题,第二天德政殿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对于经常搞小动作的外藩安南,文官们天朝上国的优越感体现得淋漓精致;意见出奇一致,责令使团尽快进京,不得再在大明各地逗留,连句慰问的话都没有。
内阁处理外藩都如此没有人情味,对那些唯利是图的西洋商团如何?
呵呵,肯定不会讲什么情面,更不会留什么脸面。
内阁责令各地官府严格控制西洋商团的活动区域,不得超出约定地域;撤销涉案的西班牙商团的所有权利,广州商号财产被查封,人员按律论罪,在其它地方的商号勒令关停,人员遣送出境。
崇祯帝朱由检根本没看重这些枝末小节,反而是故意放纵;内阁也猜到了皇帝的小心思,配合着演这么一出戏,化解下彼此尴尬的局面。
结在心里,化不化得开?没人知道,做该做得就是。
乾清宫西暖阁,从崇德殿回来的朱由检没有休息,又秘密召见了参谋本部总长曹文诏、近卫军军长周遇吉及海军部副总督郑芝龙等人。
具体聊什么?与崇德殿一墙之隔的乾清宫戒备森严,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点也不过分!
西暖阁装修质朴、典雅,器物、摆设考究、贵重,到底是皇帝的用品,不是常人能仰望;初次参加这种“秘密聚会”的郑芝龙有些放不开,在那坐立不安,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朱由检看着纵横大洋的“海盗王”如此拘促,内心也有点感慨;从桌上拿起一包纸盒子丢给他,笑道:“芝龙,别拘谨,这里没有外人,放松点。”
说完自己掏出另一个纸盒,抽出一根白色细纸包着短条塞在嘴里,边上的王承恩立马掏出火柴划燃给皇帝点上,西暖阁升起第一股青烟。
似乎是个信号,宫里的常客周遇吉,见皇帝独自抽上了;自己也掏出包,递给身边曹文诏一根,两人在那边抽边小声聊着什么。
郑芝龙茫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见浅黄色纸上印着正阳门图案,写着“大前门”三个字;疑惑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一点淡淡的烟草清香,原来是烟草,怎么做成这样?
君臣表现各异,王承恩看得有趣,见到问题所在;便走去过教郑芝龙如何,如何这般;不一会,又一股青烟在西暖阁升起,加入烟雾大军。
问题解决,朱由检得意笑了笑,起身走到挂在墙面的《坤舆万国全图》前,边抽着烟边看着地图,还抽空想着心事。
有情况?机智的曹文诏两口将烟抽完,往身边的玻璃烟灰缸里匆忙一掐烟头;起身走到皇帝身边,端详着粗糙的地图,感叹道:“哎!这么多年了,再看看以前的东西,还别说,心里还真有那点感慨。”
不错!演戏不仅看主角如何,还要各位配角懂得如何接戏,这样才会演一出好戏。
朱由检对曹文诏的变现很满意,欣慰的笑道:“打开知识宝库才知道自己的无知,放眼看世界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曹总长能有这样的心得体会,说明朕没看错人。”
皇帝这么夸自己,曹文诏脸微微一红,恭敬回道:“陛下,臣也是在不断学西,要不还真跟不上陛下的步伐;丢面子是小,耽误国事是大。”
这个马屁还是有点水平的,拍得朱由检很是舒服,也扫去这两日的郁闷。
心情舒爽的朱由检一高兴,笑骂道:“嘿!没想到曹爱卿还挺谦虚的,周遇吉!是学你的吧?”
周遇吉刚抽着第二根烟,听到皇帝的玩笑声,忙将烟蒂掐熄,起身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陛下!曹总长不仅人长得俊,更会说话,哪像臣这么笨的。”
果真如此?周遇吉不过是藏拙而已,能到西暖阁混的,都不是善茬。
“憨厚老实”的周遇吉模样着实有点滑稽,朱由检再也控制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惹事”的两位也在一旁跟着乐。
边上郑芝龙不甘寂寞,在那傻乐道:“陛下!这不是西洋来的烟草么?怎么与一般的又点不同?”
朱由检转身看着郑芝龙,赞道:“看来咱们的海军提督有见识,不错!就是烟草,味道如何?”
听到皇帝的鼓励,郑芝龙也没那么拘谨,又抽了两口才回道:“好像比水烟有趣点,怎么?这个能赚钱?”
不错!不亏为“走私大王”。
市场需要培养不说,种植这种经济做物需要大量的土地,一切要等平定吕宋,才能在大明境内慢慢推广。
朱由检哈哈一笑,夸奖道:“哈哈!说到点子上了,会!不过现在还赚不了多少,还得过几年啊!”
曹文诏“参谋总长”的敏感度还是有的,颤抖的声音问道:“陛下!难道就要发动么?时机是不是有点不对。”
时机?现在安南黎朝或吕宋的西班牙人大概都知道发生在广东的动乱,时机不刚好么,可到底打哪一个呢?
朱由检收敛笑容,想了会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虽有计划,但朕没想到会提前,还是按计划先打吕宋;安南要动用第四军,先放放!搞乱它再说。”
曹文诏舒了口气,忙回道:“吕宋的西班牙人不多,从这次广州的事看来,他在西洋人中也没什么伙伴;不过唇亡齿寒的道理那些洋人也懂,在南洋的西洋人团结起来对付大明机率较大。”
谈起海军的任务,郑芝龙来劲了,在旁补充道:“陛下!吕宋的首府马尼拉防守空虚,仅仅八、九膄盖伦船,那个圣地亚哥堡为平地建筑,火力网还没台湾的热兰遮城强,棱堡全在我军的射程内;单凭南洋舰队就可拿下,北洋舰队完全可以留在家里防止敌人偷袭!”
偷袭?谁敢偷袭大明,倭寇?
周遇吉在一旁不满的回道:“偷袭?就凭倭寇!他们敢!”
曹文诏看了眼貌似憨厚老实的周遇吉,笑道:“郑提督不是那个意思,有防日本,更防实力不强的西洋人和咱们打游击!袭击大明沿海。”
郑芝龙一拍大腿,赞道:“就是这个意思,还是总长厉害,说出‘老’、不!是说出咱的内心想法。”
朱由检看着三人卖力的表演,心里觉得好笑,不满的道:“行啦!三人别演戏啦!不说海运一个镇去吕宋,单靠南洋舰队不行,万一洋人在海上打游击,你南洋顾得过来?”
皇帝还是慎重!生怕手里的棍子不够,打不疼人,便多塞几把。
周遇吉转着小眼,在旁接着说出另一种担忧:“陛下!万一倭寇‘抽疯’,又派人来大明沿海打劫呢?”
这事能难倒“海盗头子”?他可与那些家伙很有渊源。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郑芝龙,和颜悦色的笑道:“芝龙,和周大人说说吧!看他急的那样子,估计晚上睡不着啰。”
郑芝龙神色一收,向着朱由检行了个三叩九拜的大礼,起身后凛然道:“小日本不动还好,若动!整个九州岛都会陷入战火,到时不是他们来打咱们,而是咱们去打它了。”
不会吧?陛下又有啥战略?怎么连参谋本部都不知道!
朱由检看着疑惑的曹文诏,笑着解释道:“芝龙不仅与吕宋有渊源,其诰命夫人乃是日本国九州岛肥前平户藩松浦家家老之女;这些年平户藩与大明贸易获利颇多,还想加入大明,朕没理会,到这你们该明白啦。”
郑芝龙见皇帝如此说,慌的又鞠躬行礼,解释道:“芝龙身为明人,定当为国、为陛下效死;陛下如看上九州,芝龙去取来就是!就是要那倭王头颅,也未尝那不到!”
到底做过“海盗”,什么话都敢说!小日本先让他呆着,先对付主要威胁。
朱由检摆摆手,淡然笑道:“郑爱卿能如此晓明大义,朕很欣慰,日本虽小,但民风彪悍;必先内部瓦解,九州岛的势力慢慢交予锦衣卫,对你们郑家有好处;听慈烺(皇长子)说福松(郑成功)在学校很是活泼、开朗,依朕看也是个将才,能不能成帅才,还要看他的造化;让你家诰命夫人多去宫内走走,体验下大明皇家气息,大明到底不是日本可以垂涎的。”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能和皇后、“太子”攀上关系,咱郑家想不荣华富贵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