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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车臣部,土图谢部不就直接暴露在明军三面包围中,它为何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那个“转世灵童”?
不对!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试探?还是要做喀尔喀汗王?
喀尔喀的汗王就算了吧!土图谢部内部都不平静,还来窥视老子的扎萨克图部?老子自己都摆不平下面,你能摆平?
试探?肯定是试探!
想定的素巴第小心的回道:“土图谢汗!扎萨克图部对新任活佛没有妄念,全力支持土图谢部的选择;只是这车臣汗已内附,咱们如果此刻动手,不是与大明作对么?”
哼!有你这句话就好!
得手的衮布继续试探,狞笑道:“作对!有啥不可以,大明自持武力强大,可要到漠北来,势力还不够看!和硕特部在西域遭受准噶尔部巨大压力,大明又不断西进,生存环境日益恶劣;他们不堪压迫,准备起事反抗,拿下哈密。”
“嘶!”
素巴第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衮布的样子不像作假,难道和硕特部找过他?
如果真是如此,大明将两面受敌!只要绕过他们驻扎在边境的要塞,到处是漏洞的大明防御体系,很轻易就可以打进其内部,未必不是取胜之道!两部联手,未必不能重现蒙古各部曾经的辉煌!
巨大诱惑面前,素巴第真的心动了。
见素巴第神情稍变,衮布又加码,冷笑道:“咱们就以‘秋猎’名义南下,先突袭车臣部,再以会见汉人皇帝的名义南下;他们必没有防备,只要捉住汉人皇帝,大事成矣!”
啥?抓大明皇帝?你当大明傻啊!素巴第终于清醒过来,这哪是什么妙计,这是送死!
面对如此稀烂的战术,素巴第疑惑了,以衮布的精明,怎么回想出这种烂招!不对!应该是试探!
素巴第冷静了下来,很干脆的道:“土图谢汗,如果这样,恕扎萨克图部不奉陪!认命吧!喀尔喀部走到尽头了,已无力与大明争锋了,咱们要么堂堂正正像个男人一样与大明决一死战,也对起‘孛儿只斤’这个姓氏!要么象车臣部一样投降,至少还保住荣华富贵,也传承了‘孛儿只斤’这个姓氏。”
哎!这样都骗不到人,真是无语了,看来那个罗斯人说得没错,咱们蒙古人的谋略和勇气都随着岁月流逝了。
衮布长长叹了口气,索然无味道:“扎萨克图汗,还是你能沉得住气啊!不会被花言巧语迷了心智!咱们一起去见见活佛吧,或许这样咱们也能心安些!”
这么快就放弃?不至于啊!
素巴第试探道:“汗王不再尝试下?机会还是有的!”
机会?机会在察哈尔部被灭(集宁之战)时,就没了!正统的蒙古汗王都归顺了,咱们这些旁族还跳个啥啊!
看淡了,就放得开,衮布叹道:“有啥啊!车臣汗比咱们看得明白,大明是什么人?罗斯是什么人?咱们投靠大明估计还是个王爷;如果投靠罗斯人,到时连骨头都不会剩!毕竟不同源也不同种啊!”
呵!这时倒干脆了,刚才是谁在骗人啊!素巴第反问道:“和硕特部怎么办?咱们不帮下他?”
怎么帮?听劝么?打不过噶尔丹,以为大明就弱?
大明夺下哈密、敦煌,为啥?就是要卡住和硕特南下的侧翼;还在乌斯藏的阿里地区布下蒙古卫所军,这是干嘛?是在为进军西域(新疆)做准备啊!
衮布摇摇头不愿再想,怅然若失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图鲁拜琥(顾始汗)生不逢时!有雄心,有胆略,可惜遇到的对手都不差,特别是大明起死回生,此行他估计凶多吉少!”
也是!和硕特部想投机,想是和大明再战后谈价!可这价格那么好谈?
素巴第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继续问道:“那‘秋猎’还去不去?要不大明皇帝那可过不去啊!”
衮布摇摇头,颓然道:“让下面的人去吧!咱们好歹给先人留点脸面,车臣部那个老家伙还不是派自己儿子去的;咱们去陪着老活佛吧!免得他一个人在这边孤单!”
就这么完啦!素巴第两眼朦胧了起来,看着衮布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着门口走去,背影是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
迎着从门口射进来的阳光,他恍惚看到了林丹汗孤独的背影,看到无数的察哈尔勇士潮水般冲向明军,又潮水的倒下;那些前仆后继的背影与林丹汗背影交错着,慢慢交错在一起,渐渐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才是蒙古人的英雄!虽然失败了,至少他们抗争过,尝试过!如同即将或已经飞蛾扑火的和硕特部,同样是英雄!
英雄?或许活着才是真正的“英雄”!素巴第擦拭下眼角,站起身追上了已走出大帐的衮布。
西边,太阳即将下山,一片晚霞映满了西边半边天,染红了图拉河河谷,染红了站在苏鲁锭下的两位蒙古王爷,残阳如血!
一片钟声由远而近,瞬间传遍了整个河谷,两位汗王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踉踉跄跄的往自己的马跑去。
马蹄溅起的灰尘中,河谷陷入一片哀嚎声,一个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莫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
王维的这首《塞上作》,描写了唐时居延海的一些情景,自汉武帝时期霍去病打败匈奴占领河西走廊,居延海一直是中原王朝重要的边关所在。
到了《清平乐》描写的我大宋盛世,这里成了西夏的边境要塞黑水城,到元是集乃路总管府。
明初赶走了元军,设立了千户所,居延海重新回道中原王朝手里;可惜好景不长,宣德年间,又一个文人眼里的“盛世”,明朝进行战略大调整,一切改变了。
在北放弃河西走廊北部的居延、直隶北部的开平,在南放弃交趾,结果大明战略陷入被动局面。
恶果是什么?放弃了居延,土默特部立刻填补了空白区域,威胁河西走廊侧翼,以至到嘉靖时,明军不得不退守到嘉峪关以内。
放弃开平卫退守长城沿线,明军去辽东只剩山海关一条陆地路线;放弃交趾承宣布政使司,整个大明宣慰司体系的威信淡然无存。
史书是这样评价宣德期的:明宣宗统治的时期国泰民安,他统治的时期是明朝政权最稳定的时期。
不知道是不是历史开的一个玩笑,内部最稳定、最富裕的时期,不守成扩张,反而收缩防御,这倒成了盛世?
不过细想也就明白了,做缩头乌龟不打战,肯定国泰民安;只是后面的皇帝因前任战略失策,不得不面对战争,自然也就成了文人眼里的“昏君”。
归化总督区土默特额济纳卫,黑水河畔,距离明初废弃的黑城不到十三公里的地方,一座中型棱堡立在河道转弯处的高地上,骄傲的俯视着河谷;这就是新居延城,扼守着通往漠北蒙古及西域的要道上。
两百多年前,明军为了夺下易守难攻的黑城,采取断水的方式,城攻下了,但也改变了周边的环境系统与地貌。
原黑城所在绿洲缺水变成荒漠,黑城也逐渐被黄沙掩盖,不见踪迹;直到崇祯二年底才被人从地下找出来,那些西夏文资料自然成了皇家图书馆的收藏;而黑水河改道,造就了一片新的绿洲额济纳,新的居延海。
碧波荡漾,水草丰盛,鱼儿成群的居延海边扎满了营帐,沿着湖岸一直扑到新居延城下;两百多年后,明军又一次大规模集结在这里,做着进攻漠北喀尔喀部的准备。
大明皇家陆军第二军五个镇在这里秘密聚集,它们是步兵第二、六镇及骑兵第三、五、七镇,每镇扩编为三旅,共七万八千余人;外加新化总督区卫所兵一万人及屯垦军一万人做后勤支援和补充兵源,合计九万八千人,由军长孙应元统领。
第二军也不是倾巢出动,为防备卫拉特和硕特部,驻守安西与西宁的步兵第四、十六镇都没动;孙应元还将德令哈的骑兵第二镇调往酒泉,做为安西驻军的后备力量,同时保护居延海的后勤线。
就在焦急的等着北进的正式命令时,北京同时传来三条消息:漠北作战取消,第一军总结备战的经验,选派进驻喀尔喀各部部队;漠北车臣部、布里亚特部内附,参谋本部预测喀尔喀蒙古有可能内附,做好接站准备;综合情报分析,和硕特部今年下半年将有军事动作,西北各部要提防遭受突袭。
城堡内的指挥所,孙应元皱着眉头看着通信参谋送来的急件,自言自语道:“他妈的!事怎么都凑到一起了,通知各镇旅以上军官开会。”
原来,在北京传来消息不久前,西域的锦衣卫密探传来更惊人的消息:和硕特部正在集结兵力,目标初步判断是大明,这个消息与北京消息一对应!一切都明了。
会议很快开完了,大家意见出奇一致:攻打和硕特部,防备喀尔喀部。
军长孙应元将率骑兵第三、五、七镇等三镇往西救援哈密,总参谋长尤世威带两万卫所兵与辎重部队押运粮草随后。
为防止意外发生,第二军也做了相应部署:步兵第二镇据守居延城,盯着喀尔喀部动向;命令土默特青海卫急援敦煌,驻扎酒泉的骑兵第二镇调往安西,驻西宁的第十六镇前出到德哈令。
同时向五军都督府建议:从青海总督区、陕甘总督区征召三到四个镇的预备部队做后备力量;第六军集结调往兰州、西安一带,近卫军接管朔方到呼和浩特一带防线。
孙应元赌博似的“冒险“军事行动开始了,一时信鸽纷飞,快马四出!
大明的整个西部军事机器开始启动,连带这整个北方的全部开始运转。
去哈密路上的孙应元不知道,在颐和园与家人共度中秋佳节的崇祯帝朱由检也不知道,此刻的哈密已陷入了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