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登 陆

兰莲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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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树清指挥着“梭鱼号”盯上了“密德堡号”,两艘差一个级别的战船犹如陆地的骑士,带着喷火的炮管对冲而来。

    两舰由一千米打到五百米,再由五百米打到三百米,经受过无数波霰弹和实心弹的洗礼;“密德堡号”主桅杆已被打断成两截,划破了前帆垂头丧气的挂在半空,被风刮的呼呼响着,将前帆撕开更大的口子。

    上层甲板上已一片狼藉,柚木地板上全是变形的铁片和鲜血,已看不到几个能站立的人;下层甲板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敲开了三个大窟窿往外冒着黑烟,里面的火炮东倒西歪的;炮手们死伤惨重,躺在血泊里呻吟着,幸好灼热的炮弹没有引爆火药桶。

    “密德堡号”浑身上下冒着烟,早已坚持不住的汉斯普特曼斯看着残破的船只,无奈的下令挂出了白旗。

    “梭鱼号”也没好到哪里去,主帆被划破,甲板上炮手损失三成;船身也被打了个窟窿,损失两门火炮,十几个炮手伤亡,船上的负责管损的木工和船员正在抢修船体、救助伤员。

    旗舰的投降让荷兰舰队士气大落,随着潘云龙的北洋主力和郑芝虎南洋舰队到达战场,一切都没有悬念,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荷兰舰队已无心恋战,除了两艘武装商船冲破防线逃入台南港口,其它八艘武装商船全部挂起白旗投降,投降在欧罗巴不是件令人难堪的事。

    这场海战以明军以伤亡不到两百人,重伤一膄、轻伤五艘的代价,取得击沉一膄,捕获十艘战舰的巨大胜利,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中国沿海的势力被清扫一空。

    当然,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势力还是不容小瞧,他们在巴达维亚和印度沿海一线还有不少船;但要他们放弃那边的贸易,过来找明朝的晦气,就是他们想也得两个月以后。

    至于西班牙人?他们把亚洲的吕宋(菲律宾)的马尼拉做为中转基地,大员是可有可无,他们的最大殖民地在美洲大陆,亚洲留给了自己的两个小弟。

    来晚一步的潘云龙和郑芝虎两人,不满足自己成了配角,围着海面转了圈,两人一合计,留下‘小青鱼’去抓俘虏,带着大战船想去热兰遮城找荷兰人的麻烦。

    哪知荷兰人早已吓破了胆子,那两艘逃跑的商船中的一膄就自沉在港口的航道上,将原本就很狭窄的航道堵得严严实实,让那座繁忙的海港彻底成了死港,进不去也出不来,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别想恢复原样。

    没办法,潘云龙带着俘虏回到澎湖休整了一天,让南洋舰队留下十几条船在澎湖休整,顺便监视敌军,自己带着大队回厦门复命去了。

    收复台湾的第一阶段作战结束海军战船由主力变成配角,下面该看新成立的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势力。

    崇祯三年四月十号,厦门

    潘云龙带着船队回到厦门三天后,码头上又一次张灯结彩、热火朝天,简单的祭拜仪式后,曹变蛟、文震孟、张承庆等要员告别了送行的福建巡抚熊文灿等人登上了“定远号”。

    出征大员(台湾)的大军终于出发了,渡海运输船队带着一个陆战镇在战舰的带领下依次驶离了厦门港,在金门海域汇合运输另一个镇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往澎湖列岛而去。

    明目张胆!十分的嚣张!简直是目中无人。

    明军现在有嚣张的本钱,现在排水量千吨以上的舰船已达到二十艘;上次海战受损的船只除两艘重伤的需要到上海修理外,其余轻伤舰船已全部修复。

    “密德堡号”修理完将被改名“威波号”配备给南洋舰队做旗舰,剩下的武装商船暂时加入了北洋舰队的序列。

    对于曹变蛟这样的分配,南洋舰队上下也没啥异议,毕竟战功和缴获都是北洋的,虽然还得由五军都督府确定最后的分配问题,但他们一般也不会反驳下面已达成的一致意见,再说那些武装商船过一、两年就得退役;朝廷已答应逐步淘汰老旧的船只,连南洋舰队的“鱼群”以后都是海军各分舰队的主力舰。

    渡海船队在澎湖休整一天,第二天兵分两路,两镇陆战队分别在离热兰遮城(台南)十公里的北侧鹿儿门和南面白砂仑附近登陆成功。

    能不成功么?根本就没几个敌人在大员(台湾)。

    现在武装到牙齿的七个旅(第二、三镇加直属旅)陆战兵可比历史上几十年后郑成功的厉害,不仅人数达到四万二千人,准备清一色的天启六式燧发火枪,比守城的荷兰人的的火绳枪不知强了多少倍。

    由于作战目标和作战环境的不同,陆战镇主要配置轻型火炮,如虎蹲炮和弗朗机炮,数量可不比陆军同类型火炮少;最重要的是配置了两门攻城利器——口径二百二十毫米的臼炮(清康熙威远将军炮),外加两门六联装“西施”火箭炮。

    由于热兰遮城两侧的水道都被堵,这座城离海边最近也有三、四里地,海军的那些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的加农重炮,顶多做下火力的压制,要想获得好的准头,那只有看自己的运气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热?”

    没人欢迎也没人阻挡,曹变蛟带着直属旅和第三镇安安静静的在鹿儿门附近登上台南的土地,此刻他站在人去楼空的村落里一边擦着汗一边骂道。

    “报告!前面两里树林里似乎有‘野人’在埋伏!配备有火绳枪。”

    前出的几斥候狼狈的跑过来报告着,一人的屁股上还插着一只羽箭。

    说话间,那位中箭的斥候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痛苦的死去。

    闻讯赶来的军医仔细检查下,毫无感情的说了句:“是蛇毒!看来得多准备些草药了。”

    还未接战就莫名其妙的损失一名斥候,加上炎热、潮湿的气候让曹变蛟更加不爽,眼看这个“炮仗”就要爆发。

    “曹总督!稍安勿躁,那些不是什么‘野人’,应该是荷兰人拉拢的‘西那雅族’族人,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因与各朝的中原移民有土地上纠纷或其它矛盾,部分部族投靠了荷兰人寻求帮助,让下官的属下和他们交流下,看能否免去干戈。”

    做为“向导”的施大瑄参与过福建的移民活动,与这些台湾原住民打过交道,他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解除了众人的疑惑!

    “施大人,这些什么族的人不是以前的百越族人么?怎么对咱们汉人还这么凶悍?”

    监军张承庆可是要在台湾常呆,少不了要和这些人有瓜葛,在一边询问道。

    “张公公!您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大员游离与中原日久,不说秦汉时期,就说唐、宋时期过来的移民与这边土著都相互影响,早不是当年的百越族和汉人罗,都成了当地的土著,对咱们啊,戒心深重啊!”

    听了施大瑄看似挖苦的言语,文震孟和张承庆都陷入了沉思。

    曹变蛟大咧咧的说道:“老子不管是谁!大不了象对付内地的土司,服王化的有糖吃,不服王化的一律大棒子伺候。”

    施大瑄看着不懂当地情况的曹变蛟大放阙词,也不敢反驳,也知道是唯一的办法,这些土著相互间几百年的争斗,内部的仇杀不比与中原人相斗差。

    “都快点!都快点!提督大人都下来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第一旅派个营做先头部队,注意埋伏,大部队先在村子里集合,哪个团先整好,哪个团想开拔,到时论起军功来,别说老子有偏心。”

    王大海站在村子口大咧咧的叫着,成功的吸引了几位大佬的注意力。

    这家伙越发的壮实了,转头看到以前的老上司和现在顶头上司曹变蛟,忙屁颠颠的跑来,行了军礼,笑道:“报告曹督!第二镇已全部到齐,请指示!”

    “行啦!你小子在陆地跑不快,到了海里就更拉稀了。哈哈哈!”

    王大海恬着脸皮笑道:“大人!您好歹给下官留个面子呗!都是哪年的事了,看您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也用不着当众揭短啊!”

    “好你个兔崽子!敢挖苦老子!现在给你两个任务,第一,把村子里的乡亲们找到,然后请回来;第二,去把前面的路探清楚,那些‘野人’赶走就好,以后再收拾他们;第三,是两天后要到达热兰遮城城下。”

    曹变蛟连笑带骂把任务布置下去,看到边上的各人目瞪口呆的,原来打仗也可以这样的,象小孩子‘过家家’。

    备注:

    1、荷兰在1630年前的台湾只有达热兰遮城,后才建立普罗民遮城。

    2、‘西那雅族’居于台南的“高山族”,本文经过纯属杜撰,不代表历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