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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国经过两年的改革,情况较天启七年已大有好转。
陕西的干旱虽然还在继续,还有扩大的苗头,但情况不至于失控。
主要是不断往外移民的同时,内宫粮食局加大了往西北调拨粮食力度,加上投入不少银钱在各地修建水利设施,旱情才没有进一步扩大酿成人祸。
强力土地改革的效果也结出硕果,各省今年的粮食收成却比去年还好些,粮食征收和收购余粮的效果不错。
各地总督和巡抚为政绩,加大了对下属官吏的监管力度,虽然没有完全杜绝一些漏习,但恶性事件比往常年份还是少了不少;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铁拳,怕死的终究还是多数。
吏治清明历来是个梦想,想实现无疑是痴人说梦!
大明就有人想实现这个梦想,早有海瑞,今有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史可法。
南京六部撤销进京,他和翰林院的一些人被抽调出来进了整改中的都察院。
一进都察院他就说服左都御史房壮丽放下清高,请锦衣卫的人对各位御史及跟班进行培训。
让这些官场的“菜鸟”了解官场各种隐晦的勾当,了解吏员压榨百姓的各种手段,当然也会学习一些基本的情报传递技巧与掩饰手法等等。
至于为何不请东厂的人培训,这个连皇帝都不知道缘由,也懒得去问。
最后两人经过思考,联名上了奏本,建议改组都察院,在各省设立督查司,派人常驻各省,每年向巡回督查御史及巡抚述职,原则上是每四年进行轮换。
这个奏本将明初建立的“三司制”(布政司、都指挥司、提刑按察使司)改为“四司制”,内阁自然不敢批,写明意见报给皇帝,最后由皇帝授意司礼监批红,内阁出邸报,各地按要求执行。
改制在任何时候也是不可能一撮而就,慢慢的做吧!
十七世纪大明的吏治问题,最主要看各地的总督或巡抚是否清廉,主要还是靠人治,离法制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说吏治清明是个梦想,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到了后世资讯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全球的腐败问题依然不少,不要苛求古人能做得更好。
大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最大的变化是全国范围的建设,从没停止过的移民,还有底层百姓逐渐展开的笑脸和久违的自信。
长江以北和江南各省一直就是个大工地农闲时刻,成百上千的农民被组织起来修水利、整治黄淮、修建道路。
记住!这不是服徭役,是偿救助的一部分,所有人都得上!
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士族、勋贵、乃至皇族!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还真不用强逼的,舆论逼你表态,不去也没人骂你,只是会被边缘化,活脱脱的冷暴力。
中国的农民一直是最勤劳和勤奋的,他们本不应被忽视,在各地的“忠君社”慢慢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重工业也开始在全国布局,随着北京煤钢联合企业全速运行一年,工人已进入了熟练状态,这个厂的工人将一分为三;金陵(南京)、太原等两地的大型煤钢联合企业及配套产业开始动工,武汉、广州、西安、沈阳等四地的大型煤铁联合企业也开始了厂址选定工作。
与皇帝意思经常相左的宋应星顶住压力、考虑再三,最后将马鞍山的联合工厂建在了金陵(南京),在直隶的遵化这个铁矿产地也修建了一个中型炼铁厂,补了那位自以为知道一切皇帝的短板。
对此,朱由检也无可奈何,更不会生气,一切听从专家的意见,少走点弯路,自己把握大的方向。
兵工厂的建设同样如此,在西安、金陵(南京)新建皇家西北及江南两家兵工集团,已开始制造天启六式火枪和黑色定装子弹,制炮厂要等煤钢联合企业建设后,才会在金陵(南京)、西安、设立两家。
为此,崇祯帝朱由检将西安的镇守太监换成了自己熟悉的方成化,原因不说大家也明白为何。
天津、龙江两地的船厂开始同时建造四艘“伏波级”海船,大批的木料从南方和辽东开始运来储备,为明年更大规模的造船做准备。
山东青岛和登莱的两家船厂主要负责小型的海船生产,内宫已有意向将这两家企业投入民营市场。
松江府上海镇,从各地抽调来的熟练工匠,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一家新的造船厂——皇家上海造船厂,这是两家能造一级战列舰的新船厂之一。
商税和关税就不说了,税丁和海关已经建设起来,也正在发挥着作用。
这些从内宫和户部的财务报表上可以看出成效,对于钱财内阁是不会不在意的,毕竟在皇帝面前吃得瘪够多了,憋着气要在这上面扳回一局。
他们现在能得意了么?
不行!有人又盯上了他们。
崇祯帝朱由检第二轮改革开始了,这次还是金融先行。
中秋节前,皇商和内宫银作监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为金融改革做前期的摸查。
皇商已经扩展到了大明全境,在云南、贵州那么偏远的省份都开设了点,规模庞大,是时候对它进行整理。
主管银作监的徐应元刚汇报,朱由检就吓了一跳。
怎么这内宫的库银再怎么花也不见减少,已增长到惊人的五千万两白银,金银珠宝总价已一千万两,黄金储备也增长到三百万两。
从一穷二白变成首富是什么感觉?
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为什么还这么多白银?黄金为何那么少?”
朱由检只记得自己不停在乱花钱,不解原因。
“回皇爷,实际还不止这些,奴婢只算了内宫存银,皇商在各地还有三千万两存银;内宫库银主要是历次抄查资金,加上蒙古、辽东两地战争缴获大约一亿一千万两白银;各地建设、整军、移民、转交户部花费了六千万两白银,成都、沈阳、呼和浩特等三地的储备建设用银一千九百万两,余下三千一百万两存入内库,皇商和工坊获利上缴一千万两,这中间工坊获利最多,有六百万两,另外还有皇家各项专利入八百万两白银。”
徐应元一五一十的汇报完,喝了口水继续。
“黄金较少,是目前金矿产量不足!现在的黄金大部分是查抄所得。”
朱由检终于明白了,自己掌握着上层产业链,在中层和下层产业链又过度参与;所以不管怎么花钱,大部分白银还是通过各种途径回到自己手上。
巧取豪夺了留在大明的三亿两白银中的三分之一,自己将这些钱砸在了各项事物上;现在这些钱终于开始流动了,发挥着自己本有的作用,带动了其他人收藏的那部分钱,自己也赚到了没抄到的一部分钱財。
这些就是库存白银不断增长的原因,简单、粗爆!
但要做到,真的好难!
恢复了平静的朱由检,继续问着问题:“知道了,说说户部存在内宫的钱和海关税收!”
徐应元熟练的翻查着账本,快速的回道:“回皇爷,户部存崇祯二年的盐税四百五十万两,商税三百万两,到年底估计会增长到六百万两左右,合计一千万两左右;海关在年初才开始成立,现在统计的是六月的数据,只有三百万两。”
徐应元一口气说完,看了眼其他人,小声的说道:“皇爷,那商税和海关税,皇家交的的可都是大头,还要继续交么?”
“交!当然交啦!朕是最大的商人,不交怎么管?”
朱由检内心震撼了,大明遍地黄金果然不假,朝廷稍微得力些,也不至于财政破产,无钱可花。
看着屋内的“自己人”,朱由检笑道:“你们怎么看?”
“陛下!这个?这个不好说吧!”
大驸马爷刘驸马生性谨慎小心,在皇帝这个小舅子面前更加拘谨,全没有了商场上的果断。
“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都说说。”
按道理看到如此多财富该高兴才是,可朱由检脸上依然看不到什么变化,还是副苦瓜脸,说出来的话也没多少感情,猜不出内心的想法。
“陛下!难道这钱多了也不是好事么?臣倒觉得这钱还少了点!”
齐驸马在皇帝面前也全无了笑傲江南的风范,看着朱由检毫无表情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道。
一直坐镇北京的巩驸马,皱着眉头想了会,小声说道:“陛下!这钱是多了点,搬运起来很不方便,特别是象咱们这几家商号,都是全国性的;要不是布点多,在各地的王爷也多,还真是个麻烦事。”
一人说开,这是事就好办了。
“可不是!这次在南京,哦金陵,要不是魏公帮忙,一下子从其它地方调运那么银子真是件麻烦事。”
齐驸马想到了在南京(金陵)的遭遇,深有体会。
“那咱们也不能发宝钞啊!陛下!宝钞在民间根本没人用。”
闷不做声的刘驸马不知道自己说中了皇帝的心思,自顾自话的在那说着。
“大姐夫!不错啊!没看出来啊!哈哈哈!”
齐驸马一下也想透了,也在那大声的笑着,完全不顾什么形象了。
总管太监曹化淳不太懂这些,在边上看着热闹也开心,回头望了望后面,小声劝道:“哎呀!驸马爷哦!小声点,这是在陛下面前。”
“这是在家里,能有什么事!不用那么拘谨,再拘谨连朕都不好意思了!”
“陛下!臣想着用宝钞还不是时候,银子只是货币,大量运输太艰难,能不能做成西洋那些银元样,这样咱们与西洋交易也划算。”
“哈哈!朕说嘛!总会有人想到的,怎么样?徐应元,你输了吧!”
朱由检听到巩驸马的言语,喜形于色的说了句莫名奇妙的话。
见众人看着自己,徐应元苦着脸说道:“三位驸马爷,对今天这事,皇爷其实已有主意;你们来之前,皇爷和奴婢打赌,说你们会想到解决办法的,这不老奴输了一个月的俸禄!”
曹化淳打趣道:“你也是,好好的和皇爷赌什么?能赢得了么?”
一语双关!
“早知道这样,咱家就不赌了!”
“晚了!拿钱来!”
“对!掏钱!不掏钱!不让走!”
乾清宫西暖阁一片热闹,连在东暖阁聊天的几位妯娌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