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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霞难得的能透过城市重重叠嶂般的高楼直照在这条笔直的道路上,许是太阳照射角度的问题,路上的影子被笔直的拉的很长,一年中也就这么一个来月可以借此感受到这种来自大自然的苍凉的气息了。
到了这个年纪,该成家的早都成家了,剩下的要么不安的在四处寻找着可能的配偶,要么就和有林一样,觉得自己一个人其实挺好的。最起码,有林觉得,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你要说孤独吗,会不会有点寂寞……可能会有点吧,但是比起换来的自由,从身到心的,有林觉得很值当。
这是个没得定论的话题,多谈无益。
不如带着一种淡然,自己一个人挑上一场喜欢的电影,动作片也好,科幻、悬疑也好,喜剧最好,捎带上适合全年龄段的苏打水,倒也是一场没得挑的轻松。
可是这场电影最终被艾旭的一个电话泡汤了。都是多年老友了,比起一场电影还是重要得多,有林只能带着错失一场轻松的些许遗憾来到了艾旭约见的那个咖啡馆。
咖啡馆是个小有格调的咖啡馆,不同于趋于现代风的星巴克,不是那种故作主张式的宁静,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安心。不浓,一切正好,乍一看不那么深刻,细细品味起来却让人变得有些欢喜。
就像咖啡馆里,艾旭身旁的那个老太太一样。
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阿婆,艾旭还没有说出一句话,有林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感觉把事情都完成得差不多之后想要难得的休息一下的想法已经泡汤了。
有林刚刚落座,阿婆脸上的笑容很亲和,有林也回了一个笑容,并不牵强,也不是客套,被内心牵出来的那种微笑,自己笑了,却暖了自己。
“有林,向你介绍一下,这位阿婆是咱们福瑞的学生!”艾旭带着自信的笑容向有林介绍道,自信是自信有林肯定会惊讶。
他的自信并没有过头,有林确实惊讶了。
“阿婆,您是福瑞英语的学生?”
阿婆点点头,确定了有林心中的惊讶,有林随后看向了艾旭,想知道阿婆找他的缘由。
艾旭向来认真,但是那是态度上的,像这样深入眸子里的,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认真有林却很少见:“阿婆是一个剪纸艺术家,一生都在剪纸,我见过阿婆的作品,很漂亮!那才是我心目中的剪纸,完全意想不到图案轻轻几下就出来了,而且惟妙惟肖!阿婆学习英语就是为了把剪纸这个中国的艺术传播到国外去!”
有林听完肃然起敬,剪纸听起来并不那么高大上,不论是国内还是国际,都名声不显,也没人想着去传播之类的,像阿婆这样到了这个年龄还想着发扬国粹的人,真的不多见,也确实值得尊敬!
阿婆却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哪能称得上是艺术家啊,也就是喜欢剪纸罢了,也剪了一辈子罢了,谈不上多么厉害,总归也就是老来给自己留个念想,留个目标。”
有林听完却更觉阿婆值得尊敬了。有着这样一份热切传播艺术的心,却不以这样的心自居自傲;不论自身手艺强弱高低,有着这样一份谦逊的心;这样一份坚持,总归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有林问道:“阿婆,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那么喜欢剪纸吗?”
阿婆愣了一下,倒是轻轻的笑了:“就是喜欢,还能有什么原因吗?如果硬要说为什么喜欢的话,可能是因为手巧,所以年轻的时候剪出来得人称赞了,也便喜欢上了。再加上自己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慢慢出现一些灵巧的小东西,自己看了也欢喜,便是喜欢吧……”
“你知道吗?说起来好笑,当初还小,也是个学生,最开始剪出来的剪纸比其他的同学好上许多,得到称赞了,我就想多得两句称赞。可是后来慢慢的发现自己剪出来的纸就只是那样,比起书上还差的远得很。那时候起就慢慢不在乎外人怎么说我了,我就想把它剪得更加精巧,我就希望看见纸上的小东西时心里浮现出一种满足感……”
“你知道绘画、雕塑或者别的什么吗?我觉得剪纸是一样的,它的变化没有那么繁杂,但是它一样吸引人,我想只有那些沉浸在艺术里的人才有着同样的感觉,很奇妙。后来也是老了,没什么事儿了,我自己也就每天剪剪纸。但是自己一个人剪纸终归是有点孤单,后来就想找人和我一起剪……”
“我的子女呀,都在澳大利亚定居。不过他们即使在也应该不会喜欢这些东西了,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有点过时。再后来就发现现在没什么人喜欢这些东西了,其实也是早知道了,但是以前也没这么想过,直到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为什么不把它传播出去呢?所以我就来学你们的英语了!”
阿婆讲的速度时快时慢,如果闭上眼睛光听声音,有林根本不会觉得眼前的阿婆是一个年过70的人。声音很中气,里面包含着许多的朝气,能听出其中明确的向往之情。这与阿婆满头的银发和脸上的皱纹极为不符,要知道许多年轻人都没有了这股子朝气!
接下来这个咨询吗?有林其实并没有那么快确定,接下阿婆的咨询,意味着很多的不确定。他甚至想劝阿婆把剪纸当做兴趣就好了,可是他没有开口,因为阿婆的声音是狂热的,阿婆对这个想法也不是一时兴起。
最终有林还是决定接下这个咨询。可是有林修完心理学之后,在阿婆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孤勇。
也许,阿婆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的洒脱,在阿婆的生活中,可能还存在着什么未完之事?
若不然,在阿婆话语的狂热之中,又怎么会带着这份别样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