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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侯得罪了如今的陆侯府。陆侯府一门双侯,名门望族。宴清兄弟只怕也应对艰难吧?而且,这后宅女子之间的争斗,更让人心惊且防不胜防。
你这夫人是陆氏女,少不得要与陆氏中人见面。
到时候,你顾及不到的地方,可能就……”汪景看着姜宴清,试图利诱。
说着他笑着拿出了两只铁球在手中盘玩,话锋一转的继续道:“不过,只要宴清贤弟愿意偶尔帮忙教导一下六殿下,不用师徒名分的话。此事我便可为你们解决!
日后陆侯府找你们麻烦,我会护着你们。后宅之人,自然也有我的夫人,还有我那些门生的夫人,为你护着你的夫人。”
姜宴清静静地看着汪景。
对他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为何需要人护着?陆侯府能找他麻烦的时候,必定是他和昭昭已经在找对方的麻烦。
他们若是找陆侯府的麻烦,那陆侯府的人,等死就可以了。
姜宴清的安静,也让汪景觉得,自己的说法是可行的。
姜宴清做什么事都不避讳他这夫人,必定是爱惨了她。年轻人,到底是想的不周到。
殊不知,他这样将他的弱点暴露,会害的他万劫不复。
正如今日,姜宴清不得不低头。
越想,汪景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谁知一直安静看风景的陆昭昭忽然开了口:“帝师大人,你听说过粉身碎骨吗?”
“什么?”汪景一怔,没太明白陆昭昭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这看着纤弱的女子,从他的手中拿走了他手里的铁球。
然后在他的面前,轻轻一捏。
这铁球直接碎成了粉末。
不是变形,而是直接碎了。
果真一个粉身碎骨。
汪景满脸懵逼,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地的铁碎。
这合理吗?
“我与阿清走到今日,每一步都不容易,帝师大人不会觉得,我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吧?就是不知道后宅女子和这,哪个更好拿捏一些。”陆昭昭轻声反问。
汪景:……
他看着这夫妻俩,一个看着娇滴滴的漂亮的好像仙女,但是看着好像能倒拔垂杨柳。
另一个看着气质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心思比墨都要黑!
看着沉默的汪景,姜宴清觉得是时候了,缓缓开口:“我看重汪家望族,看重六皇子嫡子身份。所以,愿意与你们为伍。但是希望帝师大人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愿意与你们为伍,是因为我想……而不是被迫。
汪大人,我愿做你们的棋子,同理,你们掌控不了我的话,也怪不得我。
下次再有让我做六皇子师父这种怨种行为,我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实现我的想法。
这京城里,也不只有一个皇子。
对吗?汪景兄长。”
姜宴清语气温和。
汪景很想就这么掀桌子撕破脸。
但是看着姜宴清,他蠢蠢欲动的愤怒,全都消失了。
他舍不得。
他在姜宴清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六殿下天真,这储位之争又凶险无比。
他们汪家和六殿下,都输不起。
可如果殿下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呢?
那总得寻一个出路,为殿下,也为汪家。
姜宴清……少年天才,心机深沉。他无母族,亦无生母。他与皇室手足不亲近,他……找上了他们汪家。
如果最后,六殿下当真无法辅佐,姜宴清便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恩情,姜宴清也会愿意给六殿下留一条路。
毕竟……一个被村子里偏颇对待,看他受尽苦难而冷眼旁观的村民伤透了的人,居然还能因为其中一两人待他的恩情,而为村中捐赠族学。
他与村中人无情有恨,可也为了一丝一毫的恩情,摒弃恨意,也不留情意。
理智又记恩。
既决定接触他,那么对于姜宴清的性情,为人处世,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调查结束之后,他一晚上没睡着!
这若是他的外孙,他还用愁吗?
姜宴清是一条康庄大道,而他家殿下是一条崎岖山路。
汪家如今为了亲情和稳妥,在爬这条崎岖山路。
同样的,一旦真的无药可救,这条康庄大道,便是他们的出路。
他在赌,姜宴清也在赌。
所以,这和和气气的表面,绝对不能撕破。
这样想着,汪景深吸了口气,把火气咽回了肚子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歉意:“是为兄考虑不周到,让你误会了。殿下这件事,也是为兄太着急了,没了法子。
你也知道,他最近被一些人带坏了。
殿下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人,不能让他有闪失。
我希望他能更聪明一些。”
汪景只差没直接说外孙太笨,想要点脑子了。
姜宴清依旧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说,还顺便给他倒了杯茶。
确定汪景没有继续想说的话了,才道:“我理解,毕竟我若是汪景兄长,我现在大概也甚是绝望。不过,仅此一次。不管是想要将我当做奴才一样使唤,还是……用我家昭昭威胁我。
都仅此一次。”
“我怎么能威胁你的夫人?你的夫人,也是我的弟妹。对了,明日科考,为兄先祝你金榜题名。等你考取功名,我定为你摆宴!”汪景乐呵呵的将之前的事情给岔过去了。
姜宴清也默契的没再提。
等着他们走了,姜宴清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陆昭昭望着阿清的样子,眼中笑意不减:“阿清在想什么?想陆氏的人如何暗害我的?”
姜宴清回身,看着她。
却不作声。
他想让昭昭不去报仇,想一切事情都交给他来做。
而昭昭只要留在府上,哪里都不要去,只看着他,只要每天和他在一起就好。
但是,大概只要一开口,昭昭就要生气了吧?
他的昭昭不喜拘束,憎恶控制。
“阿清,没人能害我。”陆昭昭绝对又自信,她看着阿清满眼不安的样子,起身凑过去亲了亲他。
外面,马车里。
汪景才坐上马车,就看到了他的怨种外孙正坐在马车里生闷气。
再想想屋子里那位能与他谈笑风生,互相博弈,甚至不落下风,而且……处事周全的样子。汪景就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同样是人,年岁……也不过差了一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