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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死去的鬼祭祀,顾尘缘心中不禁有着空。他即恨鬼祭祀给她妻子下“游丝”之毒,又有些同情鬼祭祀对巫灵童的一片痴心……这或许便是,一个痴情人对另一个痴情人的特殊感觉吧。
看着自己那血淋淋的胸膛,顾尘缘不禁回想起来,鬼祭祀刚刚说的话来。鬼祭祀说自己中了他的“蛊”,且…这蛊比“游丝”之毒还毒。可他已经自我检查过身体了。发现除了体内真元消耗有些巨大之外,其它地方并无什么不适。难道说,这是鬼祭祀在危言耸听?可是,这也不对啊?鬼祭祀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性命,来撒一个并不存在的谎言啊?
“奇怪,真是奇怪。”顾尘缘不禁开始喃语起来。
最终,顾尘缘决定将鬼祭祀刚刚的话语放在一边,先不管自己究竟是否中蛊?如今,鬼祭祀既然已死,那么唯一的希望,就在巫神的身上。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巫神。但一想到鬼祭祀刚刚的话语,顾尘缘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突然生出一股极大的恐惧。鬼祭祀与巫神同为苗疆最神秘的人。按照先前鬼祭祀的言论,巫神应该也配不出这种解药才对。可若连巫神这个最后希望,都不能配出解药的话?那么……
“不会的,巫神一定可以解‘游丝’之毒,他必须得会解‘游丝’之毒……”
顾尘缘自我安慰道,但心中还是不免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可就在他想到自己妻子的时候,心口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只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在被万虫撕咬一般,片刻功夫,他的额头上便已被冷汗浸透……这个时候,顾尘缘也是无暇再想其它,连忙运转起自身真元进行抵抗。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全神贯注运转起真元,而无再考虑其它的时候,他体内的那种疼痛感,也是逐渐减弱下来,最终消失无踪。顾尘缘不敢大意,又闭上眼睛,调转真元在自己浑身上下的脉络血管中游走了一遍。然而,令他奇怪的是,他体内依旧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可能,自己应该的的确确着了鬼祭祀的道才对。若非如此的话,绝对不会产生刚刚那种万虫撕咬的痛苦。可…为什么自己会在体内检查不出异样呢?”
顾尘缘不禁疑惑起来,心头不禁又回想起了鬼祭祀刚刚所有的话语:“没有用的,你以为削掉皮肉就行了吗?这是我以自己做‘蛊’,精心研制出来的‘情花’之毒。它比‘游丝’还要阴狠。你不是痴情郎吗?你不是对你妻子,情深意重么?这毒便是要你再也痴心不起来……”
“鬼祭祀是在报复自己,害得她与巫灵童分离那么久,所以,她才对会自己妻子下毒……她知道自己对妻子情深意重,所以要自己在也痴心不起来……可是…她凭什么,让自己对妻子再痴心不起来呢?”顾尘缘不禁思考起来,同时想到了,自己刚刚心头突然传来剧痛时的场景。
可就在这时,顾尘缘突然感到周围出现另一股神秘的气息。
“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顾尘缘一声斥喝道。
“不愧是痴剑仙。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竟然还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到来。”一道极其嘶哑、扭曲的声音传来。同时谷口处,出现了一位巫师打扮的老者。
那老者一身黑色巫师衣袍,步履瞒珊地走了几步。浑身上下看起来枯瘦不堪,脸上更是苍白至没有一丁点血色……光看这幅模样,他就像是一个衰老不堪,年过古稀的耄耋老人。然而,若你再仔细去品,又发现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虽然看起来枯瘦不堪,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可是他却在这里呼吸自若,就连顾尘缘都不敢贸然呼吸的毒瘴,对他而言,反而像是大补之物。而且,他的那双眼睛看起来非常不一般,因为那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而像是一条蛇的眼睛。而且,他的手上还拄着一根蛇杖,最为恐怖的便是,蛇杖上攀附的那两条毒蛇,竟然不是特意做的造型,而是真真正正的两条毒蛇,那两条毒蛇此时还正朝着顾尘缘,吐着信子,呲着獠牙……
“你是谁?”顾尘缘开口问道。
那人听着顾尘缘这话,不由古怪一笑,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是一直再找我么?怎么我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反而不识得呢?”
“你是…巫神?”顾尘缘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不错,我就是巫神。”巫神笑吟吟地说道,目光却是盯向了地面鬼祭祀与十二巫祖的尸体。
巫神与鬼祭祀虽然都在苗人之中,站在崇高的地位。但其实,他们之间,并不像世人所想象的那般亲近。相反,他们之间其实也暗中存在斗争关系。虽然,明面看起来,他们彼此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事实上,这乃是因为自古以来,巫神与鬼祭祀,这两脉都没有把握能够彻底铲除对方……其实,他们也是彼此忌惮,彼此制衡。这也就是当初,为什么巫灵童与巫灵女同时被巫神和鬼祭祀看重……最后,巫灵童舍弃了巫神之位,巫灵女才能顺利成为鬼祭祀的原因所在。所以,此时看见鬼祭祀与十二巫祖身死,巫神自然是十分高兴。
顾尘缘此时没有理会巫神的所作所为,在听到对方亲口承认,他就是巫神之后。顾尘缘也没有像刚刚见到鬼祭祀那般,一上来便开口问对方,能不能解“游丝”之毒……顾尘缘这会儿,紧紧地盯着巫神,没有任何言语,心中却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没错,的确是手足无措。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这次进入苗疆十万大山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鬼祭祀和巫神,好为他妻子寻觅到“游丝”之毒的解药。可是,现在巫神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有些“惶恐”了。之前,鬼祭祀说她配不出“游丝”之毒的解药,而且,现在鬼祭祀也已经死去。而现在,巫神就成为了唯一的希望。若是连他都再对“游丝”之毒,束手无策的话,那便就等于是,宣告了他妻子的死刑,也就是说,她妻子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就只有这网一直沉睡下去……所以,顾尘缘现在才会感到“惶恐”。才会迟迟不敢问出那个问题。之所以,在面对鬼祭祀时,他这种感觉不强烈。乃是因为,就算鬼祭祀解不了,他心底也还有巫神这个最后的“希望”。而现在……若是能从巫神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还好,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答案的话,恐怕,顾尘缘这么多年以来的信念与坚持,都会在瞬间荡然无存。
顾尘缘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因为巫神的一句话,将自己最后一丝希望,变为绝望。
在这个关键时刻,顾尘缘不禁又回想起了他自己的妻子。然而,就在他想起自己妻子的时候,他的心头再次传来万虫撕咬的痛感。巫神就在眼前,顾尘缘自然不可能在脸上表露出自己的痛苦。然而,他额头不禁涔出的冷汗,还是被巫神所窥探到了。
巫神看着顾尘缘这幅模样,又看了看地上鬼祭祀,不由惊声道:“情花,想不到,你竟然中了鬼祭祀的情花?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真的以身做‘蛊’,种出了情花?这个鬼女人果真可怕……”
“情花?那是什么?”顾尘缘脱口而出到。
巫神看着顾尘缘说道:“在苗疆十万大山中,有一极为罕见血红色妖花,此妖花虽为植物,却靠吞食苍蝇、细蚊等,这一类动物作为营养给料……而且,此花但凡生长开花,必是一株并蒂双生,若成皆成、若枯皆枯。故,在我们苗疆也多将此花称之为‘情花’。而此花花蕊却是含有剧毒,故曰‘情花毒’……”
“原来如此。”顾尘缘暗自喃语了一句,却并未放在心上。
巫神看着顾尘缘,笑吟吟道:“看你刚刚的模样,应该是‘情花毒’发作?你刚刚是在思念心爱之人?”
“你怎么知道?”顾尘缘不由吃惊道。
“果然如此。”巫神自言自语道,看着顾尘缘,说道:“此毒不毒无情人,唯有痴情断肝肠。”
顾尘缘闻言,不禁明悟过来。终于想到了,自己这两次心头疼痛的原因所在。因为,这两次他都是想起他妻子的时候,体内出现这种万虫撕咬的情况。而鬼祭祀的话语,也在次萦绕在顾尘缘的脑海。
“好恶毒的心思……”顾尘缘心中对鬼祭祀的恨意,不由再加深一层。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苗疆,实则是有一事相求。”顾尘缘看着巫神缓缓说道。
巫神冲着顾尘缘笑了笑,说道:“你这‘情花毒’,是鬼祭祀以自身做‘蛊’种上去的,‘情花’本就无解,更何况还溶有鬼祭祀的‘蛊术’。虽然,我很好奇你与鬼祭祀的仇怨。竟然使得她,不顾自身性命也要为你种上‘情花’,但很遗憾,我也解不了这情花之毒……”
顾尘缘出口打断了巫神的话语,说道:“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情花’,是‘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