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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陌笙有点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又是荒谬，又是动人。
忍不住抬起头痴痴问道：“你也爱过？”
杨瑞海轻轻笑了：“怎么，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吗？”
“呃！不是不是！”
余陌笙赶紧拼命的摇头。
“只是，你刚才那样说，所以我还以为你……”
从来都没有爱过什么人，也没有过心动的瞬间，所以才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一边说出口，余陌笙一边突然意识到，的确，刚才杨瑞海虽然是那样说的没错，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生命中有没有出现过那样的人……
而现在看样子，分明就是有！
“如果不是奇迹确切无疑的发生过，又怎么能让一心追随它却始终失之交臂的人们，保持那样始终如一的狂热呢。”
“呃，所以，chris，你爱的那个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杨瑞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一笔带过。
“就像所有的男男女女一样，只是在最恰好的年纪遇见了最恰好的那个人，或许是因为那热烈又灿烂的笑容，或许是因为那燃烧着梦想的坚定眼神，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他就是他，罢了。”
“那，她，她呢？”
余陌笙情不自禁的问道：“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她也……”
“我想大概是不知道的吧。”
杨瑞海有些自嘲的轻轻笑了笑，看向仍然一脸震惊的余陌笙，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
“觉得我不像是这样的人，是吗？”
“嗯。”余陌笙点点头。
毕竟杨瑞海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正面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像他这么勇敢而自由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一直追求着的爱情的时候，也会为之退缩，为之恐惧，踌躇不前，不敢去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去告诉她你喜欢她？既然爱上一个人是这么困难又奇迹的事情，为什么当这个奇迹发生了，你却不去让它更进一步的开出花来呢？”
余陌笙实在是不解极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从内心深深明白，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吧。”
“为什么？”余陌笙忍不住反驳道：“如果不去尝试的话，你怎么知道是不可能的呢？”
就像她和秦颂一样，在她们在一起之前，两个人的朋友都不看好他们，都觉得他们迟早会走散，但他们没有，不仅没有，还一直相互扶持着走到了现在。
虽然现在历经各种风风雨雨，但是余陌笙心里仍然知道，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分开。
“我明白，那个人一点也不喜欢我，他不可能对我动心，正因为知道这是毫无希望的一件事，所以我选择尊重他，不愿意用我的爱恋去打扰他。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下去。”
“但是！这也未免太悲哀了吧！”
“悲哀吗？”杨瑞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余陌笙信誓旦旦的回答道：“难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你最爱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能对她说出你爱她，而她，也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你的爱意，还有比这件事更悲哀的吗？”
“呵呵……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杨瑞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片深邃的夜空，眼神怀念。
“比起自己的爱意能够被知晓，我更在意的是，还能不能再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陪伴她，看着他。对我来说，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对他的爱恋，出于对我的保护或嫌恶，而选择远离我，那样做，才是最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只想像他窗前的一棵树一样，静静地陪伴他，无论是清晨还是夜晚，无论是晴天还是阴雨。我不需要他爱我，也不需要他知道我爱他，我只想要站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有我，我知道自己的生活有他，这就足够了。”
“这……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杨瑞海这种不争不抢怡然独立的论调，实在是讨不到余陌笙的欢心。
毕竟，她就是那样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真的爱一个人，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要怕受伤害，管它结局会是什么样，不爱了，就坦坦荡荡的走开，再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也仍然是朋友。
对她来说，杨瑞海这种缠缠绵绵永远也没办法断干净的爱恋，大概是余陌笙最害怕、最讨厌的了。
“难道他不说，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就这么一辈子都等着对方回头，等着他发现你注视他背影的目光？就这样等一辈子？就这样浪费一辈子？一辈子都吊死在这颗树上？”
“是啊。”
杨瑞海的声音很坦荡，他的目光，也同样大方。
“反正，我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拿去等待，拿去浪费，不是吗？”
“……”
余陌笙说不出话来。
她不喜欢这样徒劳的等待，这样看不尽天日的折磨与浪费，但是如果杨瑞海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且一直为之坚持着，余陌笙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祝福他。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
无奈地叹了口气，余陌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加油。”
“嗯。”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竟然已经慢慢走回到了刚才那个酒吧前。
杨瑞海笑着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很快就听到自己的爱车在不远处滴了一声。
“没想到，我们还走得挺快的！”
“是啊。”余陌笙也笑了：“大概是因为路上一直在说话，所以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吧。对了，现在几点了？”
“现在……嗯，我看看。”
一边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杨瑞海一边抬起了手腕，看向上面的手表。
“已经一点半多了。”
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他们刚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明明就才不到十一点，而如今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快三个小时！
“还真是时间飞逝啊。”
余陌笙笑着感叹了一声，余光不经意落在杨瑞海的手表上，只见那块手表款式简约大方，但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因为主人的爱惜，所以看起来还算精致。
发现她的目光，杨瑞海迅速将袖子放了下来，咳嗽了一声。
余陌笙也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好奇，正打算说句什么，肩膀就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
女孩子柔弱又无助的声音传过来，余陌笙还来不及说一声没关系，她就已经迅速转身逃走了。
杨瑞海皱起眉正要上前叫住她，就被余陌笙一把拉过。
“没事的chris，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她大概是急着去哪里吧。”
一边说着，余陌笙的脑海里，却忍不住回忆起刚才女孩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这个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她再抬起头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不见了。
余陌笙只好摇摇头，甩开这个疑惑，看向了杨瑞海。
“chris，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