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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千珺把一切看在眼里，但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走上前，拍了拍莫玉筱的肩膀，轻声道：“坐下来，喝点热水吧。”
毕竟现在在场的几个人也都已经大概清楚莫玉筱就是那个“知情人”，而其他更多的资料，比如究竟是谁诱导莫玉筱做的这件事、莫玉筱嘴里说的那个“他”又究竟是谁，这些东西，现在的莫玉筱是很难讲清楚的。
只有让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能继续提问。
余陌笙心里也清楚，拉着莫玉筱就坐在了她以前经常做的沙发上——
莫玉筱不告而别后，他们本来并没有收拾她的办公桌，只是任由它空在那里，只是后来孟明美带着人来工作室闹事，把许多东西都砸毁了必须重置，这才搬走了莫玉筱的工作室。
但这个大家以前经常在上面休息的长沙发，倒是没有拆除。
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手上也端着滚烫的热水，莫玉筱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但好歹情绪还是慢慢平复了下来。
余陌笙搬了一把椅子坐过去，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么，你也承认，当初对外放出我跟众多男人勾勾搭搭、还涉嫌抄袭别人设计的那个知情人，就是你没错吧？”
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余陌笙的脸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板着了。
但莫玉筱毕竟内心有愧，根本不敢抬头看余陌笙，再加上现在了刚才那样的失控情绪，众多复杂情绪瞬间涌现在心头，让她更加觉得没脸面对莫玉筱。
只能低着头，嘴唇嗫嚅着，磕磕巴巴的说：“是……是我……”
她的声音小得跟蚊蝇一样，但在这安静的室内还是清晰可闻。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玉筱的脸埋得更低了。
“没有必要这么低着头，抬起来。”
余陌笙声音带了一丝严厉，仿佛莫玉筱还是她的弟子，此时犯了错，需要自己的教导。
莫玉筱没有动，余陌笙就直接伸出手，强硬的拖着她的下巴，让她把脸抬起来：“我以前说过什么，你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犯的错，哪怕再恶劣，只要你勇于承担，勇于改正，那么迟早，你会得到原谅，你自己的内心也能够得到救赎。亡羊补牢，永远都不会晚。”
“抬起头来！看着我！”
余陌笙的手其实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暖，还有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莫玉筱忍不住慢慢的抬起了脸，通红的双眼含着泪水，看向了她，哽咽出声。
“师、师傅……”
余陌笙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玉筱，你知道的，我很信任你，也很欣赏你的灵气。”
因此，哪怕后来发现莫玉筱做事不够细致认真，为人浮躁，还爱耍一些小聪明，她也半睁着眼只当作看不见。
毕竟再璀璨的玉石原本都是需要雕琢的璞石，既然莫玉筱已经是她工作室的人了，那么她一定会努力帮助莫玉筱改正缺点，一点点更好的前进。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能明白当我发现那个背叛我的人就是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痛心吗？”
莫玉筱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对不起……师傅……对不起……”
她的声音哽咽，破碎得不成一句完成的句子。
而旁边的蒋捷雯却已经完全不会为她现在这副模样所动容了，走上前就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莫玉筱，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师傅的弟子了！”
是的，早在她不告而别、甚至早在她跟幕后的那个人勾搭上，一起陷害余陌笙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叫余陌笙师傅了！
“我们工作室没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你根本不配做师傅的弟子！而现在更加没有资格叫这一声声师傅！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捷雯！”
眼见蒋捷雯越说越过分，钱千珺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她，让她不要那么激动，毕竟现在是余陌笙在跟莫玉筱讲话，不管怎么说，蒋捷雯都不要上去打扰得好。
但蒋捷雯此时火气上来，钱千珺的拉扯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她继续张嘴骂道：“你当初在工作室做的那些手脚，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你当我们都是瞎子？我们只是想着你还年轻，难免会做错事，所以才容忍了一次又一次，希望你会慢慢改正，结果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你就是这样报答师傅对你的教导之情的？”
莫玉筱已经被她的气势震慑得眼泪都凝固在眼眶里，掉不下来了，只能呆呆的听着钱千珺的指责。
“我告诉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承担责任，现在被我们知道了才哭哭啼啼的跑回来认错求原谅，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就算师傅会心软原谅你，我蒋捷雯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我不管你以后会混成什么样子，你在我蒋捷雯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蒋捷雯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是指着莫玉筱的鼻子在骂，余陌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原本郁积的火气也渐渐消散了——
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有谁会在得知背叛自己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曾经悉心教导过的弟子时，还不生气、还不愤怒的？
或许真正的大师能够做到这么心胸开阔，但余陌笙扪心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因此，看到蒋捷雯发飙，她也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制止，因为她心里对蒋捷雯同样也有怨气，只是现在蒋捷雯已经越说越诛心了，生怕莫玉筱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余陌笙这才呵斥出声。
“捷雯！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