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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芸满头大汗地醒来,天已经亮了……
医生进来查房。
按按她的小腹,又观察了出血情况,“目前看着还行,但排血量有点儿少。你要多起来活动,别一直躺着……”
季晓芸求之不得,立刻活动到了儿子的房间。
柴子荣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医生说,得亏这孩子体质好,送医及时又治疗得当,不然就要出大问题,什么胃穿孔、肠穿孔,都是有可能的。
季晓芸跟季母都是一阵后怕……
随后又是叫季母好一阵子忙,交钱取药整理东西,她们母子两人转到了普通病房。
按理,消化内科跟妇科并不在一个病区,季晓芸跟柴子荣配不到一处,架不住他们情况特殊:孩子太小,来的全是老弱病残,经不起折腾。
所以不仅特别例外的安排了同一个房间,还是个两床房。当然,医院仁心仁德是一方面,季晓芸塞红包的技巧是另一方面。
刚安顿下来,季晓芸的电话响了,她的公公婆婆一早从季母口中得知他们在医院,立马赶过来了,现在人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告诉公婆病房区号,季晓芸问母亲,“妈,您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就说‘我们在儿童医院呢,孩子出事儿了’了啊,是一早她打电话过来,说昨日有人送了两条牛尾,惦记着荣荣喜欢吃,准备送来。我这才说的。”季母叹口气,“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准备瞒着他们?”
“我,倒是没这么想。就是没料到他们这么早就知道。向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季晓芸讪讪的。
“向东这孩子,关键时候,唉,你们自个夫妻过日子,你一惯地护着他生怕我多说一句,我自是不能多嘴。可是你也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撑着,要知道男人啊,有付出才有担当的,当甩手掌柜习惯了,就真心不在家里了……”季母借机又劝。
季晓芸心说,可不是么?那人的心,许是老早就离家出走了……即便是人,此时也跟别人在一处呢。
这事儿真不能深想,更不想让母亲知道,季晓芸赶紧转开话题,跟母亲问起早餐来。
医院是提供早餐的,豆浆稀饭包子都有,她们三人都点了粥。
刚吃完早饭呢,孩子爷爷奶奶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怎么就进了医院!我们荣荣以往可是从不生病的!”柴母进来就抱了荣荣入怀,一脸的心疼。
婆婆真心疼爱孩子是真的,可是嘴上不饶人也不假,话里话外,好像在说自己母亲不会带孩子。
她赶紧朝母亲睇去一个“您别气、别跟她计较”的小眼神,同时开口跟婆婆解释:“妈,是食物中毒,已经解过了,现在就是好好将养。”
“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知道,晚饭是跟我们一块儿吃的,我们都没事儿。”季晓芸把之前季母告诉她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晚饭没有问题,饼干牛奶什么的呢?电视剧里说的多了,还有人把脏东西包糖果里哄孩子吃呢!”柴母放下荣荣,“我得去问问医生,这事儿保不准还有下次,不行咱就去报警。”
柴母不容人置疑地起身出去了,同时带走了一同前来的柴父。
“亲家母受累了,看你实在辛苦,我们马上就安排护工,你也歇歇吧……”柴父临走前对季母道了谢。
“你公公是个明白人,你婆婆忒厉害。这样的人家,你嫁过去我是不担心的。即便是你婆婆嘴上说你什么,你也只管听着学着,对你没有坏处。听到了没有?”季母叹气,有那么点儿认输的意思。
之前几次交手,母亲心里是有不平的,这么快就换了立场,都是为了自己,季晓芸心里明白,又感动。
她乖巧地点点头,“妈妈说的对,我都听您的。就是我流产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说,让他们缓缓?”后面这句说的很小声。
季母又是一叹,“我估计够呛,你也穿着病号服呢,脸色又这么难看,他们问起来,你难道还瞒得住?”
“嗯……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我婆婆身体不好。”季晓芸心里也知道瞒着不是回事儿,医院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她自己下午也还要挂水的,到时肯定就瞒不住了……
上午护工来的时候,季母抽空回去一趟,拿了日常零用并换洗衣物过来。
“向东没在家,张姐跟彤彤也不在,我打了电话问,说是去孩子妈妈那边了……”季母回来的时候说。
季晓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想也许柴向东也在那边,一家三口正团聚呢?多好的日子,不是么?
中午的时候柴母就带着柴父回去了,说是要回去盯着家里的郑姨熬点儿清淡养身的汤来,也打算去季晓芸家里看看柴子彤,顺便检查荣荣房间。
知道柴子彤跟张姐去了于文欣那边,柴母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临走前,柴母叮嘱:“向东那边我已经去过电话了,他忙着走不开。现在孩子没事了,我们也都在,就不用着急让他过来了……”
季晓芸照例是点头说应该的……即便她流了产,即便儿子其实面临过很大的危险,即便她想联系他,也是没有法子的。
她把自己手机都打到没电,柴向东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不是拒接,不是没电关机,就是无人接听而已……
此时加上婆婆的话,柴向东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已成为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季晓芸只能等,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与沉痛。
她想,柴向东跟于文欣之间,经过昨夜,旧情复燃了,也许已经烧成熊熊业火,以至于至今不忍分离。
所以柴向东之前表示出的,什么不动心不喜欢,都是虚妄。
甚至此刻,他们还不定在后面商量着要怎么休戚与共,比翼双飞呢。
就算真的没有什么,姑且她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好了,柴向东至今未归,在跟于文欣做什么?
于文欣又会做什么?
简单的,挑拨离间,告自己一个狠状,撒娇撒谎撒野都有可能。
复杂的,季晓芸想不到。但想起自己那句“有本事你让他跟我离婚啊”这句话,心里莫名一颤。
于文欣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怎么办?
她在焦虑、悲伤、悔恨中数着时针分针秒针,直到看到柴向东进门。
柴向东是下傍晚来的。
当时门开着,季晓芸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望眼欲穿。看到柴向东身影的瞬间,她的目光她的心都扑上去抱住他,可是脚步就是想被万能胶糊住了一样,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柴向东慢慢走近,眼睛一直看着她,那样的幽深,让她看不到尽头。
“妈,你带荣荣下去走走吧,我跟晓芸谈点儿事情。”柴向东看着季晓芸,话是说给季母听的。
季晓芸的心坠下去,赶在母亲相问之前,对母亲摇了摇头。
季母带着孩子出去了,季晓芸后退两步,倚靠在了床边。
这样好多了,万一有什么,总不至于倒下去,她想。
柴向东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她看。
季晓芸一动不动,任他打量,二人相对静默,许久。
看柴向东几次张嘴欲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能开口的样子,季晓芸的心一路沉了下去。
沉到,她觉得在临晨的困境之后,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时候,反而定住了心神……
不就是摊牌么?最严重的,不就是柴向东跟她离婚么?一进来不过问进过急救室的儿子,对穿着病号服的自己毫不关心,对失去的孩子更是毫无所觉,柴向东,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对不起……”声音沙哑,缓慢,柴向东终于还是开了尊口。
“对不起什么?”季晓芸反问的声音不带起伏。想说你跟于文欣上床了,是意外?想说我昨天喊你不应,是因为你醉得太厉害?
“对不起。”柴向东又重复了一遍。
在这个瞬间,季晓芸突然明白了柴向东想要开口却未能直言的话。他是真的要对不起自己了,比出轨更可怕。
季晓芸心里颤了颤,屏住呼吸。真的不至于,这样伤害她,她的爱人啊!
“我……我们,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柴向东说。
“……”季晓芸突然喘不上气,“你要跟我离婚?”
她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也猜出了男人想要说的话,可是真正听在耳里,才发觉那简短四个字,字字如惊雷,击在她头顶,让她头晕眼花,耳鸣心颤。
“算是吧,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但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我……”
“等一下。”季晓芸勉力抬手打断了柴向东的话,“我想再确定一次,你,柴向东,要跟我离婚?我真的,没有听错?”
季晓芸又向后靠了靠,整个人的重量都倚了上去……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掏空了,皮相是完整的,内里已经破碎成渣……
能够给你最致命伤害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你最珍爱的人。
全身都疼,疼的站不住,以至于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对抗疼痛而再没有一丝一毫能用在脸上……
气怒、伤心、悲愤、指责……她都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