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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法两军虽在人数上相差无几,但在部队编成上相去甚远。法军清一色是操练精熟的正规军,而提军正规军只占一半左右。提军中的民兵为了保卫家园,虽然有着强烈的战斗意愿,但他们只有节假日有时间训练,组织纪律上的欠缺此时暴露无遗。
砰砰砰砰砰!!!
距离法军近四百米的时候,莫西斯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一阵密密麻麻的爆豆声接连不断,数次开火后,法军并无一人伤亡。
在法军推进的过程中,法军每推进十几米,提军便展开一次射击,尽管起初效果不理想,但随着距离缩短,给法军造成的杀伤越来越大。
“啊!”
尼斯的脸上溅满了来自身边战友的血液,眼神呆愣的看着旁边一名又一名的战友呻吟的倒在地,脑海中逐渐响起皇帝说过的话,当你们摸到好友血肉模糊的脸时,你就会下定决心了。
他眼神逐渐发红,脖子青筋暴露,扛着步枪的右手紧紧攥着枪托,似乎处在暴走边缘。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身旁的又倒下一名战友,尼斯眼神疯狂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一百米。
身旁一百六十人的战友已经倒下了二十名。
五十米。
又倒下了三十名战友。
“前进!”
为首的军官帽子已经没了,他还手持长剑顽强且勇敢的带领着部队向前,法军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作战纪律。
对面的士兵看着越来越近的法军,手中装弹的速度不禁开始慌乱起来。
当提军在四十多米的距离上再次发射了排枪后,安德烈命令法军向前移动,而此时的提军正在重新装弹。
到了三十七米时,法兰西军官们抽出战刀下达命令:“开火!”
随时擦出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火药室,在这狭小局促的空间中,即将爆发的躁动也是越来越发强烈。
砰砰砰砰砰!!!!
全线法军突然进行了第一轮齐射,黑压压的铁管陡然喷射出浓郁的火光。
当上千支枪管齐齐的开火时,刺眼的火光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蔓延开,点点升腾的亮光一个接着一个,绵延不绝的连接在一起,浓厚的硝烟遮掩住了整片战场。
黑压压的铅弹从枪管迸裂飞来,子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瞬间撕裂了人们的血肉。
点点殷红便在最前列的提军士兵胸口上绽放开来,而后道道血花犹如喷泉般溅射开来。
在贯穿提军士兵身体后,铅弹失去动力后便停留在士兵的身体里搅动着。
一颗颗不起眼的铅弹就是在这士兵手中发出了魔鬼的呼唤,犹如死神演奏者乐曲一样,在不经意间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便被剥夺。
几乎同一时间,在燧发枪齐射下,成片的提利尔王国士兵中弹倒地。法兰西列兵按照严格的作战操典,有条不紊地装弹,射击。当提利尔人还没来得及从第一次打击的惊恐中恢复过来时,再次遭到猛烈齐射。十分钟内,法军连续实施了两轮齐射。
就是这十分钟,彻底决定了这场战争的命运。提军在第一轮齐射中被击倒了五百多人,第二轮又被击倒了七百至八百人,提军战线开始崩溃,陷入空前的混乱。
“全体列兵!上刺刀!上刺刀!”
“为了法兰西!!”
当风笛声响起时,所有法兰西士兵纷纷拔出腰间的刺刀插上,在军官的带头下,向濒临崩溃的提军发起刺刀冲锋。
慌乱的提利尔士兵完全丧失了斗志、在旷野上四处溃逃。
“将军快跑吧,我们败了!”
一名参谋拉着莫西斯就想逃跑,却被莫西斯一掌打翻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三千火枪手怎么说败就败了。”
莫西斯使劲睁大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一败涂地被追杀的提利尔士兵。
“杀!”
这时一阵喊杀声从背后响起,莫西斯猛的一转头。
从漫天灰尘中涌出无数手持长剑的骑兵。
“败了,真的败了,我辜负了国王的信任啊!!”
莫西斯将军痛苦的抱着头。这支军队可是国王下了很大本钱才组建成功的,光是购置火枪火药便花销极大,自己真的太混蛋了啊。
“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参谋紧紧的搀扶着快倒在地上的将军同时看向周围的亲兵: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将军扶上战马,快呀。”
十几名亲兵搀扶着莫西斯上了战马,远处的骑兵眨眼功夫已经逼近。
“快走将军,我带人殿后。”
参谋骑上战马,举起手中的长剑带领剩下的几名亲军向法兰西骑兵发起决死冲锋。
“好兄弟,我记住你了,驾!”
莫西斯回过神来,感动的看了一眼策马冲锋的参谋,便呼唤着亲兵向索恩城逃跑。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莫西斯胸膛破了一个巨大的洞,鲜血顺着洞口不止的往外流,在周围亲兵的呼唤中,他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尼斯眼神疯狂的看着倒在他枪下的将军,周围的亲兵在将军死亡后早已逃跑,他将安上刺刀的步枪一次次戳进已经死去的将军尸体,拔出,再刺,拔出,再刺,直到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为止。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哀嚎声,不断响起,转眼便笼罩了宽阔的土地上。
一个个提利尔人瞪大双眼,畏惧,不甘,痛恨,茫然的各种情绪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刹那浮现在心头,或许是对生活不满的解脱,也或许是对即将家破人亡的痛苦怨恨,但是都随着冒着火光的枪口以及锋利的刺刀中消散的干干净净。
布满硝烟的战场上,士兵们疯狂的用手中刺刀追杀着逃跑的提利尔士兵,在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中,没有怜悯。
“好了,收编俘虏,攻下索恩城吧,若是城内不投降,便炮火覆盖吧。”
安德烈师长下达了这场战役的最后一道命令后,便带着军官转身离开。
暮色昏暗,残阳如血,地平线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辉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黯淡猩红的土地融为一体,猩光残暴,吞天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