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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该因为自己内心的枭雄梦对他产生执着的绮念,而他说不喜欢她这样的类型从来也不是一句委婉的戏言,她沾了家世哥哥们的光有了近水楼台的机会,却恰恰也是这千丝万缕的关联成了最大的牵绊,也许不管之余她还是他,他们都不曾、不能真正地遵从本心,所以这段感情朦朦胧胧、来来回回,总那么的漂浮又真假难辨,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了。
真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恍惚的视线扫过手机屏幕不经意间就落在了自己的腕间,无意识地抚了下上面的四叶草手环,封静怡才想起什么地给姜姜回了一条:
[好的,知道了~]
因为这一段插曲,封静怡的心情着实受到了影响,视线时不时地就会往门口的方向瞥去:他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这是几个意思?
一门之隔,许久许久,两个人近乎都维持着一个姿势,隔门相望,却彼此并不自知。
……
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封静怡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一片漆黑。起身,她刚想去开灯,动作却突然又顿住了,一片漆黑之中,她的视线再度落向了门口:
怎么一点没听到动静,他是走了没?
要去看看吗?
要去的话,不能开灯,抹黑才不容易被发现!
他走不走关她什么事?
她去看什么?
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满腹好奇想去确定他的情况,另一个极力阻拦生怕泄露心思,于是挣扎了许久之后,封静怡还是开了灯,该收拾收拾该洗漱洗漱,只是走向门口处洗手间方向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眼神也控制不住地往门口方向瞥。
偏偏,这病房的门虽然是有块透光的玻璃窗口,却是磨砂的设计,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同样也看不清外面,且不说,她离着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愣是压下了心底所有的情绪,封静怡钻到被窝里,还扯过被子连头都给蒙住了。
屋里的灯光亮了又灭了,一直靠着墙呆坐着,霍青阳的眸光是直的,脑袋也是空白一片,眼前偶尔有黑影闪过已经是最大的画面,耳边偶尔的悉率脚步声也已经是全部的声响,他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那扇门,想到她就在里面,心里仿佛就可以很平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整个楼道都开始昏暗了下来、趋于静谧,单手搭在膝盖上,霍青阳靠着墙慢慢地眼皮竟然也开始有些沉重——
屋里,夜幕笼罩不见丁点星光,静谧地仿佛万物都已经沉睡,可翻来覆去地,封静怡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来回翻转了几次,每次,她睁开眸子,视线不自觉地就会落向那夜色中那一处几净地薄透处,终于在用力闭了几次眼睛之后,她翻身坐了起来:
不行,心里有事她睡不着啊!
还是去看一眼吧!
抓了抓头发,她还是下了床,没敢开夜灯,也没有开手电,她利用手机屏幕开启时那黯淡的光亮一路悄没声息地摸索到了门口,摸到门的一瞬间,她垂落的手已经快速关了手机,一颗心差点没整个跳出嗓子眼。
因为病房每天一大清早就有保洁过来做基础的清洁跟换垃圾袋,早早的还有护士会过来量体温、做一些常规记录之类,所以,不管是为了方便护工还是为了紧急情况,病房的门哪怕是晚上睡觉也都是不锁的,哪怕自己入住的是高级VIP、没了陪护工、也已经要出院了,其实除了霍青阳在的时候做给她看,晚上都是没上锁的。
不清楚外面的状况,躬着身体,封静怡避开了那处可能会捕捉到人影的透光处,轻之又轻地拧着门把,缓缓地把门开启了一条小的缝隙,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她视线一落,就看到了一边略斜对面方向一抹蜷缩、微歪的身影,此时,不顾狼狈、不管颜面跟昂贵的西装,高大的身躯就这么靠墙蜷坐在地上,长腿微蜷,双臂交环,脑袋明显的耷拉,偶尔还会重重地点上一下,迎着墙壁上那微弱的小夜灯,她很容易就能看清那张连睡着都还眉头紧皱的俊颜:
他果然还在?
为什么不走也不进来?
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水润的唇角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封静怡心里很不爽:是为了给她添堵还是让她内疚的?或者是为了让她睡不着觉的?
靠!
自己愿意的赖谁?小鬼要上吊,阎王还能拦得住吗?
她才不会顺他的意!
我就睡给你看!
哼~
气呼呼地,转身踩着猫步封静怡又回了床上,再度扯过被子蒙住了头,闭上了眼睛,可是憋得浑身都冒汗了,她还是半点睡衣都没有,受不住地,只能又从被子里把小脑袋钻了出来,瞪着天花板,呼了长长一口气:
还是被他得逞了,睡不着啊!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封静怡的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向了门口的位置,眸光也渐渐地开始有些呆滞,正恍惚间,门外隐约似乎有些响动声传来,起身,她很轻车熟路地又躬着身体猫了过去,刚扒上门缝,率先堵入眼底的竟然是一片刺目的白,一个定睛,才发现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此时正背对着她躬着身体,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件深蓝色的护士毛衫外套,似乎是要给霍青阳盖上的。
“先生,夜里凉,你还是盖上吧!我这里也没有别的衣服……你这样睡着会感冒的!”
“耳朵聋了?我说了不用你没听到?”
开始还能耐着性子道谢跟推脱,小护士太过黏腻跟热情,被吵醒的霍青阳就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是压低了嗓音道:
“走,我不需要!”
“先生,身体要紧——”
封静怡还没看清楚女人要干什么,一个黑色的物什却突然朝着她眼前飞了过来,猛不丁地,吓得她一屁股就蹲坐到了地上,随后一道冷蔑的嗓音传来:
“不要碰我,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