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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取得了飞虎军的军权,对李承乾这个太平太子确实是件好事,然李承乾忝位东宫之时,这天下依然被他的祖父辈打了下来,他没有太宗那般少年从军的经历,从出生到现在,也没经历过任何的阵仗,如今贸然让他统领一军,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说白了,李承乾确实不是带兵的料,更何况如今飞虎军中,混进来的多是些仗着父辈的功勋,习惯了安逸生活的纨绔子弟,或许这些大唐版的官二代家学渊源,大多数人自小便被各自的老爹操练,都有些手段,但是安逸生活带来的惫懒,确实怎么都改不掉的。
不几天,这座被太宗给予了厚望的飞虎军兵营就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游乐场,成了那些勋贵子弟开party的场所,成天都有赌钱喝酒的人。
李承乾对于太宗的信任自是诚惶诚恐,也想着要作出一番事业来,一有空就在营中转悠,但兵卒们把他出没的规律摸了个透,他来时就到校场上舞几下刀枪,他一走又继续玩乐。
有一天,太宗因为龙体不适,罢了早朝,李承乾便比平日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营中巡视,结果到了营门口,却发现连个站岗的兵丁都没有。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座军帐里传来大呼小喝的赌钱声。
李承乾顿时脸色一变,领着恒连等人走了过去,闯进帐中一看,有一干人正围成个密密麻麻的圈子在用一副骰子赌钱,喊叫声几乎要将帐顶掀翻。这些家伙正赌得兴起,竟然连李承乾带人进来都没有留意。
李承乾的脸气得变成了猪肝色,趁喧嚣声停顿的一个空当,说了一声:“嗬!真热闹啊!我来和诸位赌一把如何?”
众人回头一看,认出是当朝太子,都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小校正赢得高兴,忘乎所以的道:“好啊!你赌多大点儿?”
李承乾怒极喝道:“我要下的这注太大,不知你敢不敢赌?”
那小校低着头,不耐烦的说:“谁不知道我姓段的胆子最大,赌急了的时候,便是连老婆都敢往赌桌上押!少废话,快说,你要赌多大的!”
李承乾闻言大怒,一指小校的头,道:“好,那我赌你的人头你敢不敢来?”
那个姓段的小校这才醒过神来,也是一惊,抬头见是太子,吓得脸色惨败,忙跪地请罪道:“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乾板起了脸:“好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聚众赌博,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可军令刚刚下达,站在李承乾身旁的恒连就伸手隐蔽的一拉他的衣袖,附耳说道:“殿下!这人是圣上的老侍卫段志玄的儿子段轨。段志玄从前在秦王府里当过圣上的侍卫,武德九年,颉利南下之时,四个儿子都战死在渭桥,段轨是老五,他进飞虎军那可是皇上亲自做的保。”
一闻此言,李承乾也是脸色一变,又看看段轨,稍稍迟疑还是改过口来,下令把段轨关上一日禁闭了事。
段轨没有受到严惩,营里这帮纨绔子弟们就更加嚣张了,他们派人轮流在营门口盯着,几乎天天聚赌。其中,段轨是最起劲的一个,不过他的手气连着几日都不顺,把钱输了个精光,手又痒,身上又没有了余钱,便打起了军马的主意,他的胆子也确实是大,偷了几匹,便跑到马市上去兜售。不想正碰上微服的李恪带着柴哲威、权万纪等人来马市里闲逛,正好听见段轨在叫卖军马,还口口声声说是飞虎军专用的马匹,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的良骥。
当时柴哲威就对李恪说道:“殿下,您瞧瞧东宫练的这好兵。连战马都拿出来卖了!咱们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圣上那去,看太子怎么收场?”
李恪一把拦住柴哲威,脸上带着笑,道:“这事儿,用不着咱们管,自有人会料理,你去把魏大人请到这儿来瞧瞧。”
柴哲威一愣,旋即会意,李恪是想借刀杀人,谁都知道那位魏大人是个犟种,泛起牛脾气来,便是对着太宗,也不卖情面,闻言脸上顿时露出钦佩的神情,咧嘴嘿嘿一笑,说了声:“好,那我这就去请魏大人来。”
说完便转身飞快地离去。
李恪所说的魏大人就是魏征,太宗起用魏征后,魏征真心辅佐李世民,向李世民提出了“揠武修文,抚民以静”的政治方略,对稳定政局、重振经济起到了明显功效。魏征有政治谋略,太宗也对他的谏策也言听计从,几年下来,在朝野树立起了极高的威信,而他在文臣中的地位也已经仅次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魏征是个谋臣,更是个直臣,他性格耿介,嫉恶如仇,便是太宗偶有小过,他也不轻易放过,总要当着群臣的面,和太宗辩个分明,李恪料定这样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不管的。
果然,魏征听说此事后十分生气,当即就找到京兆尹楚恒,告诉他有人盗卖军马,楚恒派出一队捕快兵丁,魏征亲自领着,当场就将段轨拿下,这件事情一时轰动了长安。
太宗听了魏征的举奏,也是怒不可遏:“来人!将太子给朕找来!”
太宗差人来的时候,李承乾正准备出宫,自打接了飞虎军的大印之后,他也忙的不可开交,又是要找人制定操训章程,又是要让人找工部,户部调拨军饷,粮草,军械,杜睿那里也很长时间都没去了。
可是最近几日,李承乾的心里不大痛快,飞虎军的惫懒,让他深感有心无力,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些走鸡斗狗的纨绔子弟们看上去更像是一支劲旅,左右想不出好的办法,身边的那些东宫属官一个个的又全都是满口仁义道德,以理服人的当世大儒,说好听的行,但是要说出主意,一个顶事的都找不到。
左右想不出好办法,李承乾便想着去找杜睿拿个注意,可还没等出门,便被太宗派来的人给堵在了宫中。
“父皇让我过去,可知是何事?”李承乾预感到了不妙,心里不禁惴惴。
王德道:“殿下,还是快去承庆殿!圣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殿下到了那边可不要顶撞,只管认罪就是了!”
王德服侍太宗十几年,也算是看着李承乾长大的,对这个善良仁厚的太子,王德也是打心里关爱,见李承乾神色惶恐,不禁叮嘱了几句。
王德这样说,李承乾的心里更是不安,他知道太宗让他过去,肯定是与飞虎军有关,一想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兵营,李承乾便是浑身的无力。
跟着王德进了承庆殿,已经怒火中烧的太宗也不容分说,便是一阵怒骂:“你当真练的好兵,连战马都拿出来贩卖了,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你当真给世代为将的李家丢尽了脸面。”
太宗的一阵怒骂,弄得这位太子脸色十分难看。好在太宗骂过之后,倒也没做什么处置,只是让李承乾严肃军纪,戴罪立功。<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