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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部队很快就被埋伏在山口后面的兵力歼灭了。后方部队见势不妙立刻调转回去向主帅乌桑达汇报。
“将军!前方有埋伏!我们的先锋部队全牺牲了!”
乌桑达来不及细想,当机立断下令全体撤退。
山路不比平路,若要下山,只有按原路返回这一条路。
乌桑达率兵急急撤退,只听后面战鼓高擂,号角嘶鸣,追赶的马蹄声就像在身后紧随一般。士兵们还没有从对面的憧憬中醒来就踏上了逃亡的征程。
山路并不宽敞,在急速撤退的途中,时不时会出现连人带马被挤下山崖的情况。他们此时一心只想着能早点下山,然而事实却并不能如愿。
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只见整条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前方高头大马立着的是——姜携!
乌桑达心一沉,勒住了缰绳。
姜携打马上前,“乌桑达将军,幸会。”
“你……你不是……”乌桑达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是被当成细作押入大牢了吗?”姜携哈哈一笑,“你派过来的的细作没有找到替罪羊,你是不是很失望呀?”
“……”乌桑达勒马缰的手紧了紧:“那日不是寻到了两个人证……”
姜携似乎对乌桑达现在脸上的表情很受用,忍不住告诉了他实情:
“那两人是我的同乡,他们被带去问话时就将实情同将军说了——家母病重,族人想让我回去见最后一面,所以才联系了营中两个老乡来送信。而此时,你安排的细作露出了马脚,所以将军就将计就计,表面上将我当做细作投入大牢,实则遣我回去看望老母亲去了。等我安葬好家母就往这赶来了,乌桑达将军,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这么说,我得到的消息都是你们故意传过来的假消息?”乌桑达恼羞成怒。
“不然,今天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相遇呢?”
姜携不在与其纠缠,抓住战机扬起胳膊往前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西雍士兵如潮水一般向这边涌来,他们士气高涨,一个个如勇猛的狮子扑了过来。
乌桑达匆忙迎战,但却寡不敌众,片刻功夫就败下阵来来溃不成军。
山路上,两万多骑兵完全施展不开拳脚,慌乱中坠崖者不计其数。再加上前方姜携的队伍勇猛突进,打得他们骑兵连连后退。
下山的路已被姜携堵死,而后方亦有埋伏——先锋部队就是在那被全数歼灭的。
略微权衡了一下利弊,乌桑达大旗一挥——上山!他就不信,山上埋伏着的比前方姜携的队伍更难缠!
乌桑达带领队伍左冲右撞一路朝山口而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冲击埋伏的准备,但当看清楚前面的主将之时,乌桑达还是惊得勒紧马缰,马儿扬起前蹄打了个嘹亮的响鼻。
夏青璃!
怎么会是他?!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夜川将他安排的细作留在营中,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倘若战败,无论生死,于北狄而言都极为不利,倘若战胜……此时,还有战胜的机会吗?
守在山口的夏青璃奋勇作战,不仅在兵力、士气上优于北狄骑兵,且在地理位置上也占据了优胜之地。
天时地利人和,岂有不胜之理?
乌桑达被前后夹击,狼狈不堪,丢盔弃甲只得从半山上以绳索逃窜。
可叹乌桑达一代名将,带领5万精锐骑兵从北狄远赴而来,到头来只剩下不足十人狼狈逃窜,如明星陨落,徒留世人嘴里的唏嘘不已。
随着北狄骑兵的战败,玥国同北狄的同盟也戛然而止,而当初作为同盟条件而割让的几座城池,如今也被西雍占据着。
北狄经此一役,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还损失了五万骑兵,想必纳萨尔再想出兵恐怕不再容易了吧。
……
……
夜川走的时候,夏青溪的鼻息并不均匀,他行至门口停下似乎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只是回头望了望她,转身走了。
他掩门的声音极小,但夏青溪还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急忙穿上鞋子朝外面跑去——萧瑟的黑夜中,他已不见了踪影。
夏青溪转而朝最高的宫楼上跑去,一路飞奔,冷风嗖嗖划在脸上。对于一直在养伤且不出草药房的她来说,跑这一段距离胸口已隐隐作痛了。
终于,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策马朝宫门驰骋的夜川。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高墙上呼啸而过的风时刻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在今夜离去。
寒风里的离别渲染了离情,夜川骑着马渐行渐远,伴着马蹄声,这个身影猛烈地冲出了她的心房,
她感觉从心到他距离被猛地拉开了,中间隔了长长的思念。
……
“哎呀,你跑得也太快了吧!”水坎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从黑影里蹿出来,噘着嘴不分时宜地抱怨着。
夏青溪转身从她身前经过,并未理会。
水坎紧了两步跟了上去,压低声音倒:“七爷,主子千叮咛万嘱咐水坎要守好你,你不会想跑了吧?”
看样子,水坎领了个棘手的差事。
而夏青溪却突然停住脚步弯下腰来贼贼地笑了一下:“小坎儿,有件事要拜托你……”
“又来!”水坎抱起胳膊一转头,一脸懊恼。
“你不帮我我就不开心,我要是不开心就想出宫去找十九,到时候……”夏青溪自言自语絮叨着。
“真实麻烦!”显然水坎妥协了:“什么事?”
夏青溪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盯着眼前这张稚气的脸:“你帮我去十九书房把他的小印拿过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水坎吁出一口气,脚上一用力从高高的宫楼上跃了下去。
等她再回到草药房的时候,夏青溪已经将拟好的诏书摊在桌上反顾看了好几遍。
“放下吧。”夏青溪头也没抬,对水坎说了一句。
水坎:“……”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将目光从昭书上移开抬起头望着正朝这走来的水坎。
“七爷!你……你这不是难为人嘛!”水坎以凳子为台阶,跃起身子轻轻一点坐到了桌子上。那张纳妃诏书被结结实实压在了屁股底下。
“怎么说?”夏青溪推了推水坎,但她纹丝不动。
“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主子的小印嘛!”水坎噘起了嘴,一副被戏耍了的表情。
“可仔细找过了?”
“这不是废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