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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猎场附近都查遍了没有任何线索后转而调查了大宗货物的出城记录。”风巽汇报着。
“如何?”
“前几日有一支去东渊的商队出城,光马车就有百十辆。”
“刚好顺路。”
夜川收到夏青溪在东渊的消息后就准备动身前往了,如今正好顺路。
……
经过几日的相处,夏青溪已经同婆子熟识了。
进了东渊地界后他们依照老办法假装运送嫁妆又住进了客栈。有了夏青溪的帮衬,婆子这一趟倒是比前几趟都舒心,起码没有半路出人命。
她进屋后就找出旱烟杆准备装烟丝,夏青溪看到后赶紧拿了过来,“妈妈您歇着,我来。”说着打开茶盘上装茶叶的罐子,捏了一小撮与烟丝混在一起压入了烟袋锅子。
她记得东方谨讲过,东渊有个叫草县的地方专门出产烟丝,这里的人用的旱烟杆也与别处不同,烟锅是双层葫芦形状的,压烟丝的时候捏几叶茶叶掺在里面抽时就会有淡淡茶香。
突然想到他令她的心狠狠一紧,虽然离他如此近,但他们之间早已隔了光年的距离。
婆子见她这手法吃惊道:“你是东渊人?”
“嗯,我是草县人。前几年才随父亲一起搬去的西雍,想必妈妈也是东渊人吧,难怪我一见您就觉得亲切的紧。”装好烟丝,在桌子上磕了两下让烟丝坐实后递了过去。
婆子或许是个有故事的人,许久没有见到家乡人,一听她是老乡便对她生出一丝不一样来。
夏青溪看准时机与她套近乎:“妈妈,您能不能给我找个好点的人家,我特别怕吃苦,我想找个做官的,官越大越好那种。”
“放心,从你来的那天我就汇报给东家了,东家说那位大人明天也要过来,从你们当中带一人送去给东渊的官员做礼物。”
“那位大人厉害吗?他是谁啊?”
“这可不能说,你记住,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或许是因为老乡的缘故,婆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解道。
“不如就把我给那位大人做妾吧,他那么厉害肯定很有钱,跟了他不会受苦。我长得这么好看,那位大人一定喜欢。”夏青溪一脸欣喜,完全没有对嫁娶之事应有的羞赧。
“若是那位大人看上了你,自然会留下你的。”
“那还请妈妈多为我美言几句,若我以后发达了,必不忘今日之恩。”
这句话倒是把婆子给说心动了,眼前这人儿伶俐又通透,偏巧又生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若真讨得了那位大人的喜欢,自己也能跟着沾光揭利。
婆子在心里打定了算盘后待她更好了。东家吩咐今晚就要上船,所以在驿站稍作休整后又匆忙上了路。
不久马车到达目的地,几个大汉押送着姑娘们往船上走去。
此处似乎是一个港口,一艘大船早已停泊在岸。夏青溪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选在东渊交易了,因为一旦到了海上,所有消息线索全无,船随时都会停在不同的位置。
一旦上船,生死由命人鬼不灵。
夏青溪捏了捏藏在袖袋里的响箭,她知道水坎他们就在附近。
按照原定计划,知道了交易地点后就放响箭,但婆子说幕后的主儿今晚也会来,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眼看就要上船了,她还没有动静,盈歌有些急了,一直在对着她使眼色,可她就像没看见似的淡定地跟着上了船。
一上船锚就被拉上来,船迅速驶离港口。
这艘大船上下一共四层,吃住一应设施非常齐全。
姑娘们被带去沐浴打扮,等着买家前来。
她们比刚被抓的时候淡然了许多,经过夏青溪的一路劝说,已不再想着自杀或逃跑了,再说现在船漂在海上,根本无处可逃。
盈歌扯了扯夏青溪的衣袖,压低声音在耳边道:“姑娘,再不放就来不及了。”
“不急,我要把背后这条大鱼钓上来。”说完神色淡然地去安抚那帮姑娘去了。
在这群被掳的姑娘当中,一个年龄最小名叫娜格的,对她特别依赖,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她。
“姐姐,我很害怕,我们是不是要被卖掉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瘦小的身体不停颤抖着一副无比担忧害怕的样子。
“别怕,姐姐教你折纸青蛙,让它把你的倒霉和害怕全都背走。”夏青溪说着用纸折了一只青蛙塞到她手里,你把这个拿好,有了这个吉兽一定会有人救我们出去。
正说着只听甲板上一阵嘈杂,开船的铆足了劲儿抓着船舵灵巧地避开一处处礁石,船身开始东倒西歪。
夏青溪找到婆子着急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有条小船跟踪我们,放心,我们的船员都是十几年在海上飘着的老船员了,对这片海域又熟悉,一会儿下雾后就把他们带到礁石那儿让他们自生自灭。”婆子一脸得意,看得出来这种事请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
夏青溪急忙往里面跑,“我得进屋里躲一躲,万一海盗来了把我抓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他们走!”
进屋后她将船窗打开往后望去,海上隐隐起了一层薄雾,后面的船紧追不舍,似乎还能看到甲板上一红一蓝两个模糊的点。
穿过这片礁石后,海上的雾气浓重了起来,水手挑了一处海域收帆抛锚。
渐渐的有一艘小船冲破了浓雾,逐渐清晰了起来。
夏青溪以为水坎他们跟过来了,待近了才看清是默默尔带着买家过来了。
小船停稳后,大船架过去梯子,人影从梯子上了船。婆子一面殷勤地过去招呼他们进屋一面派人去将姑娘们都带过来。
虽然已经服了药改变了瞳色,穿的也是女装,但她不确定默默尔是否能认得出她。正犹豫着只听四下的人都在找自己。
默默尔入座后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姑娘们,“人都在这了?”
婆子一看夏青溪不在,支吾了一下,“还有个姑娘可能刚才被吓着了,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会就来。”
正说着,一阵娇媚的声音从外传了过来——
“妈妈,我来晚了。”夏青溪一副娇柔婀娜的样子,对着默默尔和几个买家粲然一笑。
默默尔愣愣地盯着她,突然哈哈大笑,“王君,好久不见啊。”
夏青溪一脸疑惑,“我不姓王,我叫吴越。”
默默尔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前,从头到尾细细打量她。
虽然身材与样貌很像,但是瞳色和气质完全不一样,难道天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看她那一脸懵懂与疑惑,又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得有多强大的心才能装到如此地步?
默默尔锐利的眸光如刀刃一般刮过她每一寸肌肤,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突然被往后推了一下,倒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小脸委屈地朝婆子看了一眼,眼眶刷一下就红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坐在地上咬着嘴唇抽泣着,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买家里一人站出来指着夏青溪道:“这个小娘倒是生得标致,我就要她了。”
“这个不卖,大家再看看别的吧。”默默尔说话间落了坐,指着夏青溪道:“你,过来倒酒。”
她听到自己没有被卖掉,转而就收住了眼泪,殷勤地跪在一旁倒酒,态度极为谦卑讨好,“多谢主人不卖我,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
默默尔把玩着酒杯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是吗?”
“嗯,嗯。”她用力点点头,“主人说什么我都听。”
他拿起盘中的一颗鲜枣子咬了一口丢在地上,“赏给你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将枣子捡起来放在裙摆上一擦丢进嘴里,不一会儿就吐出一个枣核来。
默默尔的面色稍微缓了缓,为王者士气不可折,她跪在这里又是倒酒又是捡地上的东西吃,看起来并不像同一人,而且王君给人的感觉是轩昂飒气,而眼前这个妇人软糯娇柔,难道真的弄错了?
他招呼了婆子吩咐她好生将夏青溪看管,“明日王君亲自过来,不可有任何差池。”
王君?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