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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勒格双手抱前,赶紧跪下对着纳萨尔行了大礼。
“必勒格,你好大的胆子,这玥国人还没到就先涨了他国志气,鞭责二十!”
“陛下,臣一心为我北狄啊,眼下国力最盛的非玥国莫属,此乃联合玥国的良机啊陛下……”
“鞭责四十!”
纳萨尔气急,命人即刻将必勒格拖下去行刑,必勒格被架走之时还不忘大喊:“臣死不足惜,望陛下三思啊,此时修好对我北狄大有裨益啊陛下……”
不一会儿行宫内便隐约传进来必勒格受刑时尖利的叫喊声。
不出一个时辰,大小官员皆知今日必勒格为玥国说话被鞭责的事了。
直至到了十月二十五日与玥国约好使臣觐见的日子,再无一人敢多说一句话。
一到巳时,大殿外便开始起鼓,大法号浑厚庄重的声音盘旋在上空,长长的地毯铺了足足有半里地。
当鼓声第三次响起时,眼看巳时将过,殿上群臣开始议论纷纷。
宝椅之上,纳萨尔倾斜着身子手臂支撑在膝盖上慢悠悠道:“说好是巳时来见,这鼓都敲了三遍了,还没有看见玥国使臣的影子,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对我北狄的不尊重?”
在场的官员皆知玥国使臣不能按时抵达是因为一路上遭受刺客袭击,但也不敢随意踩低玥国使臣,所以一个个的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景观风向。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玥国使臣觐见!
纳萨尔听后怔了怔,夸张地挑起一边的唇角,“呵……呵呵”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完后坐正了身子对外道:“宣。”
只见夜川着一件玄色镂金缂丝蟒袍,头戴墨玉簪珠冠,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身材伟岸,不怒自威。仿若从天而降的谪仙,眼神睥睨又看不出一丝骄纵。
身后跟着的小郎身材虽然娇小但眉目俊逸,方泽柔婉,一双异色的眸子更是揽尽无限风华。
北狄以游牧为主,男子大多皮衣虬胡,身材壮硕,黝黑的脸上染着风沙。
如今见二人如此这般,不禁看失了神,特别是身后执鸟笼的小郎,白皙的如脂如玉,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更显得吹弹可破。
一旁的侍从用力咳嗽了几下,见纳萨尔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便轻轻唤着:“陛下……陛下……”
被这一唤,纳萨尔终于回过神来,朗声哈哈大笑:“中原的男子果然细嫩,腰肢软的怕是连马都骑不了吧!”说完自顾自地又笑了起来。
“玥国夜川奉命出使北狄,拜会北狄太后。”说着将文书呈了上来。纳萨尔看都没有看直接交给了站在一旁的侍从。
“听闻玥国使臣一个月前便已动身,为何到今日才赶到?莫不是要在孤面前摆架子不成?”
“不敢,”夜川毕恭毕敬:“其实几日前便已到国都,只是……”对着一旁的夏青溪使了个眼色,夏青溪赶紧上前将手里笼子的罩布掀开。
笼内竟然是一只金鹰!
宝蓝色的眼睛,金光闪烁的羽毛,引得在场的人啧啧称奇。
北狄人自称为马背上的民族、草原上的雄鹰,对鹰有着特殊情怀,特别是这象征着太阳与力量的金鹰。
上次金鹰问世还是先皇壮年时一次围猎捕到的。为了追逐那只金鹰,来不及带随从便独自一人离开猎场,此后整整三天没有任何消息,眼看要瞒不住了,才见先皇满身是血的拎着一只金鹰的尸体回来了。后来那只金鹰被制成了标本挂在先帝的行宫。
而今这金鹰是活生生的,比先皇那只又不知要金贵几倍。
夜川上前道:“几日前外臣的队伍经过共巴县郊外,偶遇这只金鹰便一路追随脱离了队伍,外臣告知车队一日便回,谁知外臣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金鹰着实灵巧猛狠,外臣花了数日才将其捉住。现外臣已通知等在原地的车队继续前行,相信不日便会到达国都。想这金鹰现世定是北狄祥瑞之兆,所以外臣斗胆将其拿住献给陛下。”
夜川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仅解释了为何只有两人独自来觐见还给车队争取了赶路的时间。
纳萨尔虽然心里不悦,可一见进贡上来的是一只金鹰,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很快北狄出现金鹰的事情便由宫里传到了宫外,一传十、十传百,被传得神乎其神。
短短几日的功夫,大街小巷便出现了一切与金鹰有关的物什:画着金鹰的陶罐子、金银铜铁打造的金鹰形状的腰带扣子、金鹰风筝、金鹰灯笼……俯首即是,数不胜数。
夏青溪没有忘记此次来北狄的目的,东渊国三皇子也在这儿。她必须找到他,弄明白为什么他不肯与自己相认,他到底是不是他。
觉非经营的水云间虽说是后起之秀,掌握了玥国一的消息动向,但是毕竟是新近崛起的势力,刚刚勉强延伸了除冀州几个州而已,而现在夏青溪身处异国,水云间的消息更是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水云间还没有将势力发展到邻国来。
一连几日夏青溪都一筹莫展,她将整个身子瘫在椅子上,头靠在椅子背上唉声叹气。
“姑娘为何事而烦忧?”
“盈歌?!”夏青溪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经过几日奔波赶路,盈歌一行人的队伍终于也到了国都。
夏青溪上去拉住盈歌的手:“盈歌宝贝,你都瘦了。”
盈歌不好意思地笑笑,歪着头问她:“姑娘刚才在为何事烦忧?”
“唉……说了你也不懂。”
“姑娘就说予我听听罢,说不定能给姑娘出出主意呢。”
夏青溪眼珠子转了转,又叹了口气,“好吧,”她拉着盈歌坐下:“其实我是在为不知何处打探消息而烦恼。”
“姑娘要打探什么样的消息?”
“嗯……怎么说呢,是一个故人的消息,但现在又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哪个故人呀?”盈歌一听,眼睛里洋溢着流动的神色,嘴巴笑得都快要咧道耳朵了:“我看不是故人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是不是姑娘的心上人?!”
夏青溪被盈歌这么一说竟然懵住了,嘴巴张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磕磕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姑娘快给我说说,这个心上人……哦,不,这个故人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盈歌仅仅抓住夏青溪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夏青溪抚摸着盈歌的小手,抬头望向窗外,脸上出现了无限温柔的神色,就像是心里开出了一朵花来,所有的雨露阳光都随之而来了。
她缓缓道——
“我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生了很严重的病,不能跑不能跳,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但是他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给我好吃的,带我一起玩。
“有一次他鼓励我一起爬房顶,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以后,我由于太紧张,一个不留神摔了下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不过我也因此因祸得福了,他天天都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在那之后好多年我才知道,原来他给我带的好吃的都是他省下来舍不得吃的早饭。
“后来我能下床了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当时我就想,我要是一辈子都跟在他后面就好了,我要一辈子都跟着他……”
盈歌听到这,嘴巴已经张得能塞下鸭蛋了,“姑娘,你还真是大胆直白,不过……”她将头歪了歪:“你所说的这个夏七姑娘怎么跟我认识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