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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秘密可是今天早上刚刚爆出来的,寄生灵体一事又有了新的发现。”
“快说说!别绕弯子!”
“据说一个月前,有人举报琴妃娘娘在八年前对身怀六甲的陆妃娘娘下了青棘涎之毒,母过子承,所以那个废材三皇孙一诞下便是一具寄生灵体,青棘涎你们知道吗?那可是毒榜排名第三的万金之毒,平常人连它的具体模样都没有见过呢。”
“知道知道!就是一种巨毒呗,后来呢?”
“结果国主震怒,令人彻查此事,一个月过去了,查出来的结果是太子妃与太子亲随私通,为求恩宠,不惜谋害姐妹,还嫁祸于人,今天早上已经被撤去妃位,打入冷宫了。”
“看起来琴妃娘娘只怕是受了太子妃的蒙骗,那位太子亲随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子妃所在的周家看来是失势了!”
“皇宫真乱!”
“……”
陆玄英,这便是你的反击吗?秦入画举筷夹起一节腐竹,却迟迟不曾入口,她出神地听着周围那些嘈杂的议论,感动于那个替自己报了昔日之仇的便宜表哥,刻骨铭心的深情从何而来?那些曾经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画面在灵海中逐一闪现,她默然想道,“从今往后,就换成我来守护你吧!”
“……”
“寄生灵体生死不明,如今各大家族几乎将落羽森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废材三皇孙的下落,有人说她被山崩地裂掩埋了,有人说她被来自禁区的灵兽吞了,有人说她被陆家雪藏了,也有人说她还活着,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确信的说法。”
“陆玄英再天才,也不过一介少年,十六岁便成了替罪羊,难怪这少主之位坐不稳啊。”
“国主今晨已经下旨,令震天侯与陆玄英闭门思过,不得在仙灵殿弟子大选之前再生事端,寄生灵体一事到此为止,各位相关人等若有半句欺瞒,日后东窗事发便是罪上加罪、祸及全族之时。”
“这就是各打一板,恩威并施了,还抢什么寄生灵体,有本事去仙灵殿一决高下啊。”
“没想到寄生灵体就这么巴巴的消失了,陆家真没眼光!”
“你们说,如果那个废材三皇孙真的没有死,十六世家还不争个你死我活?”
“那是自然,这可是百万分之一出现概率的寄生灵体,不过她还有可能活着吗?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听说箫妃娘娘怀孕了,是不是真的?怎么十年都没有怀上,如今却突然有了身孕?”
“国主想宠爱谁就宠爱谁,我们咋知道箫妃娘娘为啥这个时候怀上了孩子。”
“嘿嘿,男人嘛,你知道的!”
“……”
后面的议论越来越不堪入耳,秦入画与秦断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饮月轩,一个手持出宫令牌,再度进入了皇宫,另一个前往猛者车马行租用马车,而许真铭早在城门口就隐去了身藏,毕竟他只受命于青阳国主。
……
秦入画念念不忘的除了寄生灵体这个麻烦还有那道三字古符,一路之上,她坦然接受着来自宫人们异样的眼光,毫不在意被众人视作寄生灵体的假象,该面对的终有一天将面对,她回来了,寄生灵血的争端也该终结了。
“柳爷爷!”很快,她来到了藏书阁第三层,几声呼唤过后,并没有看见白衣老者柳轻重出现,她只好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御符术》,一边等待一边阅读……
破甲,入骨,融灵,熟练度越高,伤害度越深,《御符术》擅于驱使各系魂符,每一道魂符都相当于一条生命,她的目标不仅仅是破甲或者入骨,而是第三层融灵,用强悍的魂力操控成千上万道魂符,直接消融对手的全部魂力,这才是《御符术》最为恐怖的制胜之道。
“小朋友,等我许久了?”柳轻重姗姗来迟,他瞥了一眼三皇孙手中的书籍,爽朗地笑道,“万物有灵,《御符术》可以教你驾驭魂符之道,你倒是学习等待两不相误。”
“柳爷爷,我有一事相求。”秦入画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堆菊头蝠翼,就在地面上照旧铺开。
“这是?”柳轻重看了半晌,终于认真地点了点头,“想学这道魂符?”
“想!”秦入画虚心地请教道,“这是我在《冷傲霜之修炼心得》的最后一页看到的三字古符,它的作用是锻体强身,我想将其绘制出来,但是一直找不到起落的笔法。”
“锻体魂符?我知道了,研究古符需要一点时间,若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柳轻重长袖一扫,三十六片菊头蝠翼顿时被卷入了第四层小阁楼,他伸手抓紧了三皇孙的肩膀,突然间腾空而起,“陛下即将下朝,我们趁机把寄生灵体的事情解决掉。”
“好!”秦入画迎着呼啸的寒风,毫无一丝惧怕,二人一路急行,一眨眼便来到了朝阳殿前。
朝阳殿是青阳国主议事听政的朝堂,也是批阅奏折和看书休憩的场所,整座殿宇金顶红墙,门前两座青龙雕塑似欲飞升腾跃,三十六根一米粗细的立柱上盘旋着三十六对飞龙舞凤,象征着青阳国国运昌盛,灵士与日俱增。
“陛下,三皇孙带到。”柳轻重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却令朝阳殿中的众位官员听得真真切切。
“三皇孙没死?”
“他怎么会跟柳老在一起?”
“柳老出手,谁还能要了三皇孙的小命?”
“寄生灵血有着落了,我们每家是不是都能分上一杯羹?”
“……”
一时间,刚刚议完正事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各怀心思,直到国主秦天佑下旨,令三皇孙上殿面圣,众人方才正襟危坐,都想看看这个昔日的废材究竟是何许人也。
秦入画大大方方地走上了朝堂,她面色淡然,脚步从容,虽然年近七岁,但是每一步都似踏着某种特定的节拍,将满殿的威压逐一打散,身为三阶中品双系大灵士,如此实力已不是这些普通官员所能企及。
“参见陛下!”她在距离御座十米之处停下了脚步,而后撩衣跪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入画,起来吧!没想到柳老如此偏爱你这个小子。”秦天佑微微一笑,将先前打散威压的举动全部推给了柳轻重。
此时此刻,殿中众人恍然大悟,有柳老跟在三皇孙的身后,谁的威压也不够看啊,人家可是五阶土系大灵师,号称青阳之盾,看起来,任谁想得到一滴寄生灵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取血!”秦天佑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招来了内侍,打算将三皇孙是否是寄生灵体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慢!”突然,有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橙黄色的灯笼,一步一摇地走到了三皇孙的身边,“证明三皇孙是不是寄生灵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手里的这盏照妖灯。”
“照妖灯?天啊!翟(音宅)司空这招太狠了,分明是将三皇孙当成了邪魔妖孽。”
“照妖灯下,无所遁形,有没有中毒,是不是寄生灵体,一目了然。”
“只是,照妖灯一亮,三日不得见光,翟司空为求这个真相简直是豁出去了。”
“翟司空一向公正严明,过了他这关,没有人再敢说不是。”
“……”
“准!”秦天佑厉声低喝,显然已是心照不宣。
秦入画坦然迎向了照妖灯,小小的身躯挺拔如竹,她没有被妖魔附体,更解除了青棘涎之毒,有了隐匿魂灵技的掩饰,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轻易地看穿自己。
翟司空举起了手中的灯笼,手腕轻转之时,一道炫目的橙光笼罩了三皇孙的全身,光影之中,骨肉明晰,血脉纯净,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那是朱雀盘一枝独秀的呼应,橙黄色的灯笼里映出了一个火红的小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抹高贵的气息。
“陛下,三皇孙没有中毒,她并非寄生灵体,更不是无法修灵的一介废材,皇室血脉无比尊贵,她不是什么妖孽,而是一位火系修灵者。”
“翟司空,你可看清楚了?”秦天佑再次确认道。
“陛下,臣看清楚了,既然三皇孙没有中毒,不知前太子妃周氏一案是否属于误判?”翟司空躬身回复道,他的断案一向是深究到底,不容一粒沙子。
“入画,你先来说说。”秦天佑和蔼地问道。
“陛下,我早年确实中了青棘涎毒,也确是一个无法修灵的废材,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有人替我转嫁了毒侵,也开拓了灵海,有了灵蕴,我自然就能够修灵入境。”
秦入画没有细数与朱周两家的那段恩怨,青棘涎毒是伴随着灵魂一同消亡的,她的母妃陆檀雅将毒素转嫁给了自己,而她又将此毒转嫁给了朱影河,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原来如此!”
秦天佑与柳轻重的想法一致,他们认为三皇孙定是遇上了某位游历尘世的仙灵殿高人,转嫁青棘涎毒可是一门细致活,而朝阳殿中的其他人却将目光都投向了青阳之盾,青阳国里也只有这位老者才拥有如此逆天改命的本事吧。
“陛下,我没有看到证据,不能仅凭一个七岁小儿的童言戏语就定了前太子妃周氏的重罪。”翟司空仍然咬定前案不松口。
“三皇孙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不论下毒之事是否证据确凿,偷窃圆雕玉琥嫁祸陆妃一事总是真的吧?周氏已经认罪伏法,此案已判,不容回旋。”秦天佑断言道。
“圆雕玉琥在此!这是我与陆玄英登塔之前,风残硬塞在包袱里的物件。”秦入画从怀里取出了圆雕玉琥,转身交给了柳轻重,“我若是死在了七星塔里,圆雕玉琥回归秦氏祖庙,母妃为我偷玉之事就成了无头公案。”
“是啊!七星塔试炼九死一生,人死了,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青棘涎毒的侵害,三皇孙哪能没有灵蕴?解了毒,她不就可以修灵了?”
“周氏好毒的心思,那个侍卫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三皇孙不但走出了七星塔,而且手持圆雕玉琥,就站在朝堂之上控诉他的栽赃吧。”
“周氏太蠢了,原想把那些脏事的尾巴抹得一干二净,却画蛇添足,平添了这么多破绽,青棘涎毒肯定是她下的手,一个七岁小儿哪会编什么瞎话?”
“……”
“陛下,臣明白了,圆雕玉琥是皇家的私事,市井之人只需明白前太子妃周氏废于下毒一案即可。”翟司空听完了众人的说辞,再也不愿替周家说情,他提着灯笼退回了朝官队列,第一次没有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