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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转不息,所有的故事能记录的都只是某段剪影,某段不知名的记忆,在命运与时间的长河里面,所有的故事都不值一提,所有的故事都永生不息。
离升牌考试的来临还有三天,对抗考试二十五天后。
这场考试据学校方面讲,将决定第一届太阳牌的成员,当然白清朗这些拿到了月亮牌的还没有看到什么作用就是。
这个考试很奇妙,至少顾衍觉得非常奇妙,因为顾微雨竟然对这场大会产生了兴趣,并且兴趣很浓,每天还叫嚣着要顾衍帮她指导她的修行,她还说她要成为什么什么仙子,每天兴奋的活像吃饱了没事干的样子。
顾衍对于顾微雨的想法倒是不置可否,她既然想学,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顾衍也就教了她一些好学的法术,诸如火球术这种利用元气加温空气的低级法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学会,并且这种法术还很实用。
教顾微雨这些法术,对于顾衍来说倒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主要是他怕顾微雨到处去乱讲关于她功法的事情,那可真的不能乱讲啊,在这个末法时代里面,所有的门派都靠着那一点点传承维系存在,你这窃人传承,如同杀人父母。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所以顾衍对顾微雨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让她不要讲这些东西告诉给其他人,顾衍骗其他人倒是有一手,但骗顾微雨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难了,他只能如实的讲,这样很危险,你的功法被发现的话,我们都很危险。
他知道顾微雨最近交了个新朋友,跟天门派有关系,那个门派和生生不灭门有联系,这联系不深,大概就是七大姑八大姨这种远方亲戚的关系,这两个门派的祖师爷曾经交好过,两边有过一些交流,但这交流不深,现在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衍深知没必要作的死,能不作就不作的道理。
白清朗依旧还是在练剑,顾衍都怕他练剑连魔障了,现在据说遇到了瓶颈,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啊,天天就站在河上死磕,这种苦悟似地修行,顾衍也不清楚有没有用,但是他知道这对于人的精神肯定是一次很大的考验。
迈的过,海阔天空,迈不过,可能就成为一个一生的执念了。
不过,这种苦悟,顾衍清楚,对于白清朗是有好处的,他就算慢慢走,相对于其他人来讲,他也走的太快了,他需要这样的一段时间,来练心,修性。
关于齐乐,他就很显然是白清朗的另一面,他走的太慢了,顾衍看过他的灵根,是一粒沙子,沙子就是沙子,顾衍辨别了很久,才从材质当中看出来了这是一粒沙子,普通的沙子,而且只有一粒。
这真是顾衍见过的最弱小的灵根了,很难想象这种东西会成为一个人的灵根,一般来说灵根都具有着某种寓意,或是指代灵魂的某种强弱,但是一粒沙子,一粒沙子有什么寓意?又是强是弱呢?
顾衍不明白,但是看齐乐吸收元气的速度,他觉得这灵根应该不怎么样。
这比杂灵根好不了多少的吸收速度,用顾衍那个笨办法,顾衍当年用了三个月,撕扯肌肉,让粒子状的元气得以进入,最后凝成完整的一丝元气。
当时的他已经全盘接受了当时联邦政府的全民改造计划,他的躯体已经具备了能容纳元气的条件。
可是他毫无疑问的是个杂魂,他的灵魂就是乱成一团的,根本谈不上任何灵根可言,他的灵魂根源处乱的跟毛线球似的,可就是这样的他,在三个月里用这个办法,也能真正的接触到元气。
可是齐乐呢?他是有灵根的人啊,他竟然在这一个月之内还是没有得到一丝完整的元气,按理说他的修行速度会比那时候的顾衍,高出十倍不止啊,他可是有灵根的人。
顾衍对于齐乐的修行成功很不满意,但是齐乐很满意。
这一个月以来,他承受了很多的痛苦,甚至他每天都想放弃,那种浑身骨头都散架,肌肉被扯开的感觉,让他十分的难受,但是当他看着元气开始混入他的身体,他开始一天天的变得强壮,变得有力的时候,她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值了。
这是肉眼可见的提高,他甚至还很开心的感谢顾衍,虽然顾衍当时一脸我害了你,我受不起的表情。
陆芽呢,最近情绪都很低落,就好像更年期提前了一样,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头来,整天就像一只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除了偶尔会想着来看看齐乐的修行,其他时候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倒不是顾衍那句话的杀伤力那么大,而是她在这么多天的寻找当中,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的滋味,她好像失去了生命的目标,所以全身无力,失去希望。
顾衍很理解她现在的状态,他知道是需要让她缓一缓,所以他还每天给陆芽带饭回去,陆芽只有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些生命的活力在那里了。
这一个月里,元始学院星星牌的排课基本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身体素质方面的排课,一方面是冥想瑜伽方面的排课,一个要求极动,一个要求极静,据官方的说法是要在动静平衡中找寻到气与道的踪迹。
这种修行的办法,充斥着一种古典主义的妄想式回溯,按照顾衍的说法是这个时代里的人类还没有充分认识到元气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种复杂的,游离于一切世界当中的一种元素,他究竟具有哪些特性,此时的人类一无所知。
他们只知道从这些古代的典籍当中,从那些古人们求仙问道的故事当中,去找寻某种规律,某种能吸收元力的规律,能与元力产生共鸣的规律,顾衍并不认为他们眼前的这些安排课程的人,或者是统筹学生们学习的人是愚蠢的。
相反,他认为这些人是极为聪慧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一条可量化操作的修行之路,这是开创性的,比那些藏着掖着靠一些只言片语来忽悠徒弟的门派之流,有着本质的区别,再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目标,在发展的同时,也不能犯数典忘祖的错误。
倒是月亮牌的课程,听白清朗的讲述,顾衍倒听出了一些意思,只是不知道太阳牌的课程究竟是怎么样的,这个时代对于修行的理解,是否有其独特的性质,顾衍很想知道这一点,他有种参与历史的感觉。
这所元始学院,华国花了如此大的代价来建设,来统筹各个地方的人力物力,不会只是为了简单的培养一些修行者,按照顾衍的记忆,这里会成为华国整个未来时代元气教育的试验基地,这里是后世整个教育体系重构的试验田。
这是一个宏大的目标,它的结果,顾衍在三十年后也没能够看到,不过他还是为现在老大的眼光点赞,合格的政治家他们的目光总是会比常人看得远一些,能从时代的洪流中找出一点通向未来的蛛丝马迹。
三天后就是元始学院盛大的升牌考核,为了这场考核,很多人都卯足了劲,至少白清朗是卯足了劲,他每天都是一副热血过剩的样子,要不是顾衍提醒他不要着急,他估计早就找李仁念去拼命去了。
自从顾衍舔着脸去校长办公室,跟校长要了卫星电话,解决了白清朗的后顾之忧后,白清朗就愈发的变得不正常,顾衍也不知道他那股子要跟谁谁谁一决高下的劲头是怎么来,他寻思着这和他认识的白清朗也不像啊。
他认识当中的白清朗不应该是沉默寡言,懒惰异常,能动嘴绝对不动手的人吗?怎么现在成为了一个热血少年,这真是让顾衍有些费解。
不过费解归费解,对于白清朗的这种变化,顾衍是持看好的状态的,毕竟一个年轻的,炽热的生命,总是要比一个颓废的,甚至是懒惰的生命,要来得更富有活力,更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这一个月里面,每一个人都有提升,每一个人都在进步,很多的人开始适应这个学校的课程,适应那些古怪的冥想,没完没了的古武教学,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在无意识当中诞生了一丝元气。
他们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健,思维更加敏捷,这种变化是如此的明确而清晰,人是一种需要正反馈才能继续前行的生物,身体上面的迅速强大,是这世界上最直接的正反馈,所以更加的努力,对于知识的更加渴求,这些东西也随之而来。
一切都像是走向了正轨,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好像这元气的复苏就是给人类带来的专属福利一般。
顾衍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灾难会过去,沉痛会过去,平静与美好,也会过去。
在这奇迹年里面,注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这也是今年被称之为奇迹年的原因。
顾衍今天也遇到了一件事情,或者说一个熟悉的人。
校长派小志来给他传话,让他去校长室那里,有个人想要见他,顾衍没有问小志那个人是谁,因为答案简单到顾衍略微一想,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他的师父,范行理。
当然.......是未来的师父。
顾衍那拙劣的谎言,没来由的自来熟,迟早会有被拆穿的一天,顾衍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不过,他对于被戳穿的这种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了,这搞得那么陌生干嘛,无论现在过去还是未来,可以相遇,能够相知的人,就那么几个,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顾衍快步走到校长办公室,花草间的小木屋,这一个月间也变得苍老了一些,木屋的屋檐上面落了几条藤蔓,藤蔓上开着紫红色的花,从木屋的一旁垂下,沿着土地向森林里蔓延而去。
走进房内,校长坐在办公室的他那张真皮的椅子上,他换了一身淡红色的道袍,看着今天小老头还很高兴,小脸微微泛红,应该是刚才喝了点酒。
“你来了,坐坐。”
顾衍坐下,“我听说我师父来了,他在哪里呢?”
小老头打量了顾衍一眼,“你这无耻的劲头倒真有你师父的几分风范。”
“承让承让,校长也与我棋逢对手嘛。”
“哼,你师父在旁边那间房间等你。”
小老头捋了捋胡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顾衍走进旁边的屋子里面,里面是书房,书架摆在左侧,在右侧放了一张红木小桌,两把椅子,桌子上摆好了一壶茶,有位老人正在端着茶杯饮茶。
这老头看着也并不过于苍老,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头黑多白少的头发被发簪扎起,一根长长的白头发潇洒的垂在脸前,他身着一身青色道袍,脚下着一双布鞋,布鞋很干净,像是新买的。
“这人老了,就喜欢喝茶,刚才和老柳喝了小酒,现在都有些迷糊了,哎,你是那位?”老头抬起头,迷茫的看着顾衍。
顾衍也在看着他,这确实就是他记忆当中的师父,范行理。
他现在年轻了很多,不那么苍老,不那么悲观,精神头看着也挺好,看见这样的老头子,顾衍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欢喜之意。
他坐了下来,坐在老头对面,“我是你徒弟啊,师父,这才多久不见,就忘了。”
“徒弟?我哪有什么徒弟,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报上名来。”范行理一副喝的上头了的模样。
“我顾衍啊,师父,您当年在南山脚下收的徒弟,你这都看不清啊,你把你那老花眼镜带上,再好好看看?”
范行理终于是笑了出来,神色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好小子,你查我?”
“师父你这说话说的,这叫缘分不是。”
“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你这缘分从何而来。”
“我初修道时,掐指一算,说是我行此大道,必要寻一师父,要一身孤寡,要我为他养老送终。”顾衍说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这就是你的缘分。”
“这是师父你的缘分啊。”顾衍也跟着笑了。
“有意思,来,喝茶。”范行理给顾衍沏了一杯茶。
顾衍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师父这算认了?”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衍。”
“你我有一场师徒缘分。”范行理右手摩挲着空洞的茶杯。
顾衍立马站起身来,拿起茶壶,给他沏了一杯茶。
“师父,你这次来,怕是除了找我,还有其他的事吧。”顾衍重新坐下。
“确实有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顾衍觉得这事开始不大对劲起来。
“其实这是该是老柳跟你讲的,但是我既然来找上你,他就顺便让我把事给你说了。”
“什么事?”顾衍问道。
“我们希望你来做三个月后一个计划的学校监督人。”范行理喝了一口茶,如是的讲道。
那个计划?顾衍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下,在这六个月里,确实有一个大的新闻,说是人类方面对妖族一次斩首行动取得了惊人的成绩,毁灭了一个妖族重大聚集点,取得了人类与妖族战争的阶段性胜利。
不过,就现在而言,人类与妖族的战争还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虽然顾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呆在元始学院里面,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但是他还是很清楚现在的时间段,人类与妖族的战斗究竟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现在的妖族还只是在对人类做一些袭扰偷袭的阶段,还没有完全到撕开皮面,完全开战的地步,那么,范行理所讲的计划,是否和这次斩首行动有关,现在华国高层方面,对于他们的敌人又了解多少?
顾衍不得而知,他只是听得范行理继续讲诉道。
“一个月前那场隐犬袭击你知道吧。”
“知道。”
“你怎么看?”
“战术上执行算是没问题,战略上满盘皆输。”顾衍只是就那时的形势进行了合理的分析。
首先,隐犬对于军事基地的袭击,毫无疑问是一种自杀式的,暴露式的袭击,这种袭击的问题就是对于他们隐藏特性的彻底暴露,他们的弱点与缺点,存在方式,等等都得到了曝光,这从战略角度来说,是极其失败的。
隐犬的优势本来就是其隐蔽性,和他那种神秘性,当失去了这一切的优势之后,他就和普通的大型犬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面对人类发展了近三百年的现代工业武器,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不过,他们对于飞机的劫持,声东击西的战术,在一定程度上要不是陆芽的干扰,这次战术执行是成功的,他们很可能会得到整个直升机里面的沸腾之血少年们,当然他们会如何利用这些少年们,这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动物们进化为妖之后,面对人类,他们可是不会有任何的仁慈可言,它们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面生存了那么多年,嗜血和屠戮是他们的本能,文明和秩序它们还没有建立,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类保护协会在它们当中存在。
“你说的很不错,它们发起的这场战役,战略上失败之极,笨拙的就像孩童的报复,这不像是一个拥有智慧的指挥者能干出来的事情。”范行理如是的讲道。
其实华国军方,包括其他正在遭受妖族袭击的国家,对于这个随着元气复苏突然出现,隐没于地下的种族,是极为重视的,正是因为重视,他们也不敢小觑了它们的智慧,毕竟单就是隐犬这一项,就给人类社会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上面的想法是?”顾衍直入主题。
“据战略分析部那边的消息,主要将这次的事件定性为一次垃圾清理活动。”
“这些隐犬都是它们那边不要的垃圾?”
“中道研究室得出的结果是,这些隐犬的死亡,它们的躯体在一种不知名的反应当中,开始逐渐解体,消散,整个生物躯体开始粒子化,这种粒子化很有规律性,像是向着某个地方聚集着,估计在三个月到四个月之间,这些生物躯体就会完全消失。”
“这些隐犬的消失,会是某种更可怕东西的基础条件?”顾衍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然这些妖族们干的这件事情,完全解释不通,集中送死?隐犬这种精锐的刺客,用来刺杀高层,让人类产生更大的混乱,这样做不香吗?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很明显就是有更大的图谋。
“没错,我们要做的是阻止那东西的产生,分析科那边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出结果,确认它们那边的大概位置,三个月后是老柳定的时间,他说那时候,应该会有几位能堪一用的超凡者诞生。”
顾衍沉默了一小会,他又在无知无觉当中卷入了历史的浪潮当中,他几个月前才刚跟妖族的那几个知名的大头目碰过头,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跟妖族扯上联系,其实他并不是很想去,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个机会,一个扼杀妖族危机的机会。
顾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国家或者民族的责任感,相对主义在他身上刻的痕迹实在是太深了,他想要去除,都去除不掉,不过他很喜欢平和安静的日子,他希望这日子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所以他想去做点什么。
在现在这个他还能掌控很多东西的时间点。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呢?”顾衍问道。
“老柳很看重你,他说你的身上有其他人没有的才能。”
“这样吹捧我太虚伪了,他连我是不是超凡者都不清楚。”
“事实上,我觉得是因为你跟那几个能堪一用的超凡者,关系比较好。”
“校长刚才喝酒说漏了嘴?”
“我套的话。”
“老妖怪。”顾衍举起茶杯。
范行理举杯跟他的茶杯碰了一碰,两人的脸上皆带着一丝笑意。
后面顾衍还和范行理聊了很多,聊范行理的现在生活好不好,对于未来又怎么想的,反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甚至很少有人关心的小事,顾衍很细心,很有兴趣的跟范行理聊着这些。
他和他算上时间,大概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在复苏年过后的日子里面,这位老人为了给顾衍趟出一条路来,跟那老天爷求教,最后天数归结,清算总账,让这位一生孤苦的老人,最终在终南山暴毙。
顾衍前去为他师父收尸的时候,那滚滚的天雷已经将整座山峰都削平,而范行理在那样恐怖的雷劫之下,像是蝼蚁一般,化作灰飞,在这被碾灭在这时间的浪潮当中。
这是顾衍一生的痛,所以当他再次和他相见,他只想他过得好一点,不要去看那劳什子天数定规,安然的过完这一生,这就是顾衍最大的期望了。
范行理不太明白眼前新收的徒弟,为什么对于自己的一些小事这么关心,在他看来,那些事情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人间烟火,柴米油盐,在这横贯天地的大道之前,都不值得一提。
他不知道的是,顾衍经历流亡,动乱,死亡,重生,在他的心中,那修行的大道,万物的之理都不值一提,他最深的记忆来自那座山,那个人,那个房间,那里有炊烟袅袅,也有少年和老人相视而笑。
这世间所有的别离总是来得太快,因为相遇本身就带着稍纵即逝的属性,顾衍跟范行理聊了很多,从生活,到未来,再到哲学道理,人世看法,他还有很多想跟他聊的,意犹未尽,当太阳开始西斜,藤蔓上的花儿垂头,终于是要分离。
顾衍送范行理上了离去的飞机,在飞机升上天空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哽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他不想哭,因为还会再相遇,但他又不想笑,因为他不想再跟他离别,于是他的脸扭作一团,向着天空上的夕阳挥别。
云朵飘散,风儿吹过顾衍的头发,校长站在他的旁边,他也跟顾衍一起来送他的这位老朋友,顾衍跟着校长一起往元始学院里回转,在路上,他为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又问了校长关于上次那件事情的看法。
“校长,我上次跟您说的。”
“准了。”校长突然变得通情达理起来。
“我需要使用一辆直升机........”
“准了。”
“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校长拍了拍顾衍的肩膀,“因为你真的是我的师侄了。”
“哎,师叔。”顾衍谄媚的说道。
天上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好长,他们走在直升机停机坪和元始学院连通的大道,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都生长的高大异常,偶尔刮过来的风,吹散落叶飘荡。
两个人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