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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还没有来得及前往荥阳城审讯崔延泽、惠成栋等人,负责看押他们的神武军幢将就派人把消息送到皇帝行宫来了。
接到报告的白劲光立即赶了过来向赵俊生报告:“陛下,崔延泽和惠成栋在监牢被人杀了!”
赵俊生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朕不是派了一幢神武军亲自看押,不许任何人探视吗?他们怎么会被人杀了?”
白劲光报告说:“昨天夜里刺客从监牢附近的一间民宅挖地道通往监牢内部,恰好把地道口挖到其中一间空牢房里,刺客就是从地道进入那间空牢房杀了崔延泽和惠成栋!”
赵俊生听完铁青着脸大怒:“这帮牛鬼蛇神真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胆大了!”
“父皇息怒,他们现在肯定是狗急跳墙没什么可以顾虑的,所以才敢胆大包天到挖地道进入监牢杀人灭口!”
赵平劝了一句,又道:“天色已经不早,儿臣这就赶过去勘察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抓出刺客!”
赵俊生点点头:“刺客行动之前肯定是做了大量的功课,否则不可能恰好把地道口挖在那个空牢房里,这肯定是一个善于动脑子的人,跟这种人交锋费时费力,抓住刺客是次要的,你的主要任务是把荥阳郡这条线上相互勾结、有问题的官吏都挖出来!”
“是,儿臣告退!”
赵平刚想离去,想起一事又对赵俊生说:“父皇,河内那边大批有问题的官吏被革职下狱候审,已经严重影响到当地赈灾事宜,据说全面负责赈灾事宜的工部侍郎张天度都被父皇革职去做了京县县令,河内郡那边已经没有人主持大局了······”
赵俊生道:“朕知道,朕会安排处置的,你先干好自己的事情吧!”
“诺!”
赵平赶到荥阳城内,带队的神武军幢将得到消息后带人出迎。
“末将拜见蜀王殿下!”
赵平摆手:“不必多礼,本王奉命前来查办崔延泽、惠成栋被杀一案,尸体在何处?带本王去看看!”
“殿下这边请!”
在幢将的陪同下,赵平来到一间监牢的一间停尸房,崔延泽和惠成栋的尸体并排摆放在一起。
赵平分别一一检查了两具尸体,发现这二人都是死于致命伤,一刀毙命,一个伤口在颈部,一个伤口在胸口心脏部位,很显然刺客是杀人老手。
赵平注意到崔延泽的胸口上插着的匕首,他扭头问:“看这匕首刺入方向,它是被刺客近距离投掷杀死崔延泽的,刺客不是在牢门外杀死他的?”
幢将一脸惊讶:“殿下真乃神人,当时值夜的兵头和兵士们赶到时凶手刚跑,崔延泽还没有死透,牢门依旧被铁链紧锁着,他应该就是被刺客用刺客投掷刺穿了胸膛而死的!”
赵平想了想吩咐:“去把最先到达现场的人都叫来,本王在案发现场等他们!”
“诺!”
牢头、几个狱卒和当值的兵头及兵士们很快被叫到了崔延泽的牢房门口。
赵平对这些人进行了一番询问,被叫来人的都一一作答。
赵平问完之后说道:“刺客的地道口刚好挖到这一间空牢房,诸位不觉得可疑么?”
幢将、牙主、牢头和兵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幢将道:“殿下是说刺客对监牢内部情形了如指掌?至少他在动手之前摸清了监牢内的情况?”
赵平点头道:“如果他不是监牢内部人员,那么他肯定找监牢内部人员打听过相关消息,你们想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找你们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消息?或者监牢内部最近是否发生过什么可疑的情况?”
幢将立即问众人:“听见殿下的问话了吗?有谁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众人都摇摇头,唯有牢头迟疑了一下举手问道:“五天前的夜里,小人的手下有一个狱卒因喝醉了回家的时候淹死在附近的水塘里,不知这算不算不同寻常的事情?”
赵平立即问:“他叫什么名字?平日里喜饮酒吗?”
“回殿下,他叫孙明,平日里就好喝两口,是一个老酒鬼了,喝了酒之后什么话都藏不住。次日一大早,邻居去水塘挑水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被捞上来之后一股酒气冲天,都以为他是喝醉了失足跌落水塘淹死的,也没有人去怀疑他是被谋杀的可能,听殿下刚才一分析,只怕是有可能被杀人灭口了!”
赵平点点头,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他吩咐随行的文吏记录下来,然后又问:“崔延泽和惠成栋被杀之后,你们是否还发现了其他线索?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当时当值的兵头举手道:“殿下,卑职带人赶到的时候崔延泽还有一口气,他临死前说了三个字,卑职认为应该是与背后指使有关!”
赵平立即问:“他临死前说了什么?”
“周、周四!”
赵平皱起了眉头:“第二周肯定是重复的,崔延泽真正想说的应该是周四!你们荥阳郡内是否有叫周四的官吏?”
牢头回答说:“这只怕要找郡守府的人去翻阅人事档案了!”
赵平当即派出了两拨人,第一拨两个人由牢头带人去落水淹死的孙明家中查找线索;第二拨两个人去郡守府查找档案,看看官面上是否有叫周四的人,如果没有,就查阅户籍档案,看看全城范围内有多少叫周四的人,把可疑之人带来询问。
赵平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他当即下令把其他官吏一一提出来进行审讯。
······
深夜,汜水边,寒风凛冽。
一个黑衣人站在水边,身上的斗篷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不久,一个穿着皮袄的中年骑着一匹马跑了过来,他在黑衣斗篷人面前停下,风很大,吹得他脸山生疼,他跳下马来搓了搓手抱怨道:“这么冷的鬼天气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把会面的地点选择这儿,这不是找罪受么?”
黑衣斗篷人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你来晚了!”
“来晚了总比不来的强,你不就是担心收不到尾款么?放心,不会少你一个子儿!”中年人说完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小布袋扔给黑衣斗篷人。
黑衣斗篷人伸手接住,布袋内的金子发出撞击声,十分悦耳,他打开布袋伸手摸了摸,确定是金子,重量也差不多。
这时中年人说道:“金子你收了,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这次虽然你除掉了两个主要目标,但还有那些小杂鱼你却没有收拾干净,你是不是应该把剩下的活干完呐?”
黑衣斗篷人系进布袋口,抬头道:“可以,但得加钱!”
中年人大为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我付给你一百两金子,你把那些被抓的官吏都杀了,可你只杀了两个,等于是没有完成任务!现在你居然还要加钱,哪有你这么干的?”
黑衣斗篷人突然身形一闪,一圈打在中年人的肋下,中年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珠子都鼓起得快要掉下来,他抬着指向黑衣斗篷的手定格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僵,几秒之后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用我来引开官府的注意力,打我的注意?哼,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黑衣斗篷人低声说完提着金子跨上了中年人骑乘的战马,抖了抖缰绳向黑夜之中飞奔而去。
次日上午,中年人的尸体被渔夫发现在泗水边上。黄昏时分,赵平收到消息时正在审讯犯事官员。
一个府衙的捕头点着油灯在前面带路,赵平带着几个皇城司的捕快和几个神武军兵卒走进了停尸房,府衙的贼曹跟随陪同。
捕头把油灯放在桌子上,贼曹向赵平介绍道:“殿下,死者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尸体上的腰间系着过所,过所上显示此人是长安人,名叫邹富贵,从过所上显示身份来看,这个邹富贵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全身上下都穿着绫罗绸缎,外面罩着的皮袄做工精细,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如果他不是官宦富商,必定是官宦富商的下人!”
赵平皱眉道:“难不成就因为他是一个长安人,你们太守府就要把这案子推到本王这里?”
贼曹连忙说:“殿下误会了,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下官绝对不敢惊动殿下,只是此人的死因有一些特殊!”
“哦?怎么个特殊法?”赵平问道。
“殿下,此人是被人一拳打中肋下,打断了三根肋骨,造成脾脏大出血而死,根据仵作推断,那一拳用力很猛,力量击打很集中,死者全身上下除了这一处位置,其他部位均没有伤势,也就是说死者就是被这一拳给打死的,凶手根本没有用第二招!殿下想想,什么人有这种本事一拳就打死肋下这种部位?而且部位找得这么精准?凶手显然是一个对杀人极为精通的刺客!下官听说殿下在查办犯官崔延泽和惠成栋被刺杀一案,所以就在想死者是不是与此案有关?”
赵平招了招手,一个兵士提着灯笼上前,赵平在灯光的照耀下观察了使者的致命伤位置,受伤部位塌陷,有一个淤青的拳头印。
“真是好本事!”赵平发出了一声惊叹,他直起腰身对一个随行的皇城司捕快吩咐:“你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骑快马返回长安给本王查清楚这个邹富贵的身份!”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