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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保太后驾崩了?”当花木兰听到军司马胡英的报告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保太后才五十不到吧,怎么驾崩的?”
胡英左右看看,一副担心被谁听见的样子,低声道:“宫中传言是被毒杀的,当然这只是传言,据御医查验说是积劳成疾,暴毙而亡!”
花木兰一听就知道这里面只怕有什么不可为外界所知的阴谋,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宗爱那一副阴险狡诈的脸孔。
“该不会是这个死太监干的吧?”花木兰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良久,花木兰才回过神来,她问:“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胡英说:“据闻保太后刚死不久,宗爱就出现在保太后宫中让人抱走了皇帝,宗正娥清随后不久就赶了过去,他对保太后的死心存疑虑,要求御医查验死因,御医经过查验之后认为是积劳成疾暴毙而亡,但娥清不信,逼问御医是不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胁,宗爱认为娥清是故意针对他,当即假借皇帝的名义把娥清革职下狱问罪!”
花木兰深吸一口气,“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今日上午!就在方才不少宗室大臣和朝中老臣得到消息之后都上书替娥清求情,据说宗爱一概没有理会,把那些大臣的上书全部留中不发,一把火给烧了!”
花木兰感觉到这世道只怕要大乱了,这才短短几年就连续死了几个皇帝,如今就连临朝称制的保太后都死了,皇帝年龄太小,由一个太监作为监护人,还摆出一副忠臣的模样哄骗世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这朝堂变故怎么如此诡异?”花木兰有些茫然无措,这世界变得让她感觉无比陌生了。
保太后驾崩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震动,南朝、北凉、北燕和柔然都蠢蠢欲动,北魏国内各地叛乱四起,尤其以北地郡卢水胡和并州和关中各地的山胡人为最。
北魏虽然先后死了皇帝和保太后,兵力在征东战事中也损失严重,但根基还在,边关的守军防御力量还是很强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朝、北凉、北燕和柔然方面先后试探性出兵之后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接下来的这一两个月,宗爱对朝廷上下没有太大的动作,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付周边敌国上,等待周边敌国偃旗息鼓了,他才腾出手来整顿朝廷上下。
到了公元四三三年九月初五,有消息传出,宗正娥清在狱中耐不住刑讯,死在了狱中。
这消息一斤传出,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朝堂紧张局面立马又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这还不算完,从前在保太后面前说过宗爱坏话的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侍中薛提、给事中仇尼道盛和侍郎任平城都遭了宗爱的毒手。
据说宗爱接到有人举报尚书左仆射兰延有谋反的嫌疑,他立即派兵搜查先是派兵搜查兰延的府邸,兵将们在兰延的家中搜出了仇尼道盛写给他的书信,书信中涉及到密谋废黜皇帝,扶持皇帝的弟弟任城王拓跋逾为帝的秘密,书信中还牵扯出了侍郎任平城、侍中和疋、薛提等一干朝廷大臣。
作为这次密谋的首要任务就是还要诛杀宗爱这个死太监,宗爱看完书信当然是雷霆大怒,当即下令把兰延、任平城、和疋、薛提和仇尼道盛等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入狱受审。
消息一经传来,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许多人对兰延、任平城、和疋、薛提和仇尼道盛等人怒骂,斥责他们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不思忠心为国效力,反而密谋造反,实在是罪大恶极。
但也有不少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宗爱自导自演的把戏,目的就是铲除异己,以此震慑朝中上下其他对他不敬不服的大臣。
这其中尤其以安东将军、宜城公奚斤为代表,他对宗爱把持朝政、任人唯亲、排除异己、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忠臣表示极大的愤慨,他以为是五朝老臣,资格老、威望足,宗爱对他应该会有所忌惮,因此敢于直言呵斥。
十月初一的朝会上,奚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陈述宗爱一些列的罪状,宗爱在处决了兰延、任平城、和疋、薛提和仇尼道盛等一干朝廷大臣之后本向消停一段时间,以缓和紧张的朝堂局势。
他没想到奚斤这个老东西倚仗老资格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前陈述他的罪状,他当场就发飙了,立即驳斥奚斤这是诬陷,并喝令殿外武士把奚斤拖下去关进大牢。
散朝之后,宗爱一不做二不休,借皇帝的名义下旨以奚斤在被胡夏国赫连定俘虏期间出卖大魏军事机密为由把奚斤处死并诛杀三族。
一时间朝野上下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炸刺了。
右厢军驻地。
花木兰全身披挂,一手握宝剑宝剑,一手拿着令旗挥动,随着她每一次挥动,校场上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的骑兵们骑在马背上不停的刺出手中的长矛,刺一次大声吼叫一次,整个军营驻地内气势如虹。
不久,花木兰手上的令旗的挥动动作一一停,校场上所有骑兵都停止了刺杀,随着她再次挥舞令旗,最右侧的一个长方队骑兵策马出动,开始沿着校场策马小跑,紧接着又是第二个方队骑兵跟上去,一个个方队开始在校场上策马跑圈。
这不但能够让兵将们练习骑术,还能让战马训练耐力、走步、小跑,训练兵将们的协调配合保持队形的能力。
花木兰放下令旗,转身对早已经在一旁等候的花魁问道:“你来了这么久了,何事?”
花魁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过来:“将军,这是姑爷从幽州派人送来的书信!”
花木兰接过书信,对军司马胡英招了招手吩咐道:“胡英,你来盯着将士们操练!”
“是,将军!”
花木兰走到一旁案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赵俊生在书信中提起万语桐一行人在抵达幽州之后的安排,万语桐在蓟县城内开了一家裁缝铺子,经过几个月的名声积累,据说生意还不错,有两个侍女帮忙打理铺面,又有万全和两个亲兵照应,也没人去找麻烦。
赵俊生在幽州已经听说了朝廷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认为朝局太过诡异,变幻莫测,福祸难料,如今花木兰的守孝期已经过了,他劝花木兰趁此机会上书请辞,把岳母和小舅子接到幽州去住,再跟他完婚。
十月十五,大朝日。
宗爱在皇帝坐的御座下方主持完朝会,最后问道:“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若无事就退朝吧!”
花木兰站出来抱拳行礼:“启奏陛下,臣花木兰有事要奏!”
皇帝稚嫩幼小的声音传过来:“准奏!”
花木兰说:“陛下,臣与范阳公赵俊生自幼有婚约在身,家父在世时就准备完婚,但准备完婚时家父突然去世,臣因要守孝三年,因此婚期被耽搁下来,如今守孝期已过,臣与赵俊生商议过了,准备在今年年底完婚,今特来向陛下请求辞去右厢军大将之职,臣打算完婚之后就在家中相夫教子,不再出仕,还请陛下恩准!”
年幼的皇帝不知如何是好,不由看向宗爱。
宗爱的心思转动得很快,他的消息很灵通,对赵俊生在幽州的举动也有一些了解,如今赵俊生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他担心有朝一日赵俊生势大难制,把花木兰留在京城就是控制赵俊生的一招妙棋,如果让花木兰跑了,万一赵俊生跟他翻脸了,他又如何对付赵俊生呢?
但是不让花木兰去跟赵俊生完婚也不行,如果不同意,外人岂不会以为他宗爱和皇帝太过刻薄寡恩?臣下想要结婚都不准,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就算再残暴的君王也不会这么干吧?
宗室思索了一下,对花木兰说:“陛下对花将军的想法很理解,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人之常情,陛下当然也不会不通情理,但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花将军武艺高强、精通兵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让花将军此后在家中相夫教子而浪费了一身本事实在是太可惜了,陛下的想法是让花将军先去跟赵将军成亲,给你三个月的婚假,三个月之后你再返回平城销假,到时候朝廷要对花将军另行委以重任!”
宗爱说到这里也不给花木兰说话的机会了,立即宣布:“好了,退朝!”
“陛下、陛下······”花木兰连续叫了几声,宗爱早已牵着皇帝的手走了。
花木兰无奈,只得跟在群臣后面离开了大殿。
“花将军,这就要去幽州跟赵大将军成亲了,恭喜恭喜啊!”源贺放慢脚步等花木兰走过来抱拳笑着说。
花木兰回过神来抱拳回礼:“源将军客气了!”
“不知花将军何时启程前往幽州?”
“我还得去武川接阿母和小弟,可能就在这两日之内吧!”
源贺连忙说:“那这样,今日我做东,请一些军中同僚替花将军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