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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战场洗礼的大营被碎石断木、刀剑、尸体充斥着。
沨毅久指挥着众人清理战场、重建营寨、救治伤员,同时也提高了防御措施,以备涞洲军再来侵犯。
玹羽他们回到大营也已是下午,没有时间休息,一回到营中就开始投入到清理善后工作中。
“啊,终于完了。”
祉雨将最后一个伤员的伤口包扎好,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力舒了一口气。
“恐怕还不是最后一个”,阔仿带着玹羽,走到了重新搭建的营帐中,“这儿还有个小鬼呢。快点进去。”
阔仿说着,推了一下玹羽,玹羽“嘶”的一下,表情瞬间又变得狰狞起来。
“我说过我没事,不用麻烦了。”
“还嘴硬,没事刚才那个表情是什么?”阔仿一把拉住想要逃走的玹羽,将他摁坐在了椅子上,“祉雨姑娘,这小子伤得不轻,赶快给他治一下。”
“玹子,你受伤了吗?”
在一旁给伤患换药的米未有些吃惊,因为刚才她还看见玹羽搬运一个硕大的木板,和别人一起重建大寨的营门。
阔仿咧着嘴,看着玹羽挂彩的后背:“瞧这后背一大片红,还逞能呢。你也想像有礽那样失血过多,昏睡上几天?”
阔仿用他大于常人的力量,帮祉雨将迟迟不肯就范的玹羽完全压制住,并开始扒玹羽身上的衣服。
玹羽瞬时如炸了毛的猫,一边反抗一边拘谨地别过头,不去看祉雨,叫道:“快放手!能不能叫米桑过来帮我包扎。”
“米桑?”阔仿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后背上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的东西,原来是因为这个!果然还是个小鬼,知道害羞了!人家是要给你疗伤,有什么不好意思。”
看到脸颊有些泛红的玹羽,拿着药膏和绷带的祉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刚忙完手头事的米未也笑了出来,她走过来,接过祉雨手中的药膏和绷带,转向玹羽道:“要是觉得让人家小姑娘给你包扎不好意思,那就让我这个老大姐来帮你包吧。我以前经常给我那两个淘气的儿子处理伤口的。”
“米桑!米桑呢?还是让米桑来吧!”
此时玹羽面部扭曲,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害羞,倒是围在他身边的一干人,个个都笑得很开心。
“听说你受伤了,第一次上阵的小鬼。”
沥有礽的声音穿过众人的笑声,从营帐口传了过来。
阔仿循声转过头去,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笑:“有礽,你们那边忙完了吗?”
沥有礽环视着帐内,最后视线落在了玹羽身上:“嗯,差不多了。大家还在修理正门和东门,就快好了。”
见到有礽,祉雨跑了过去问道:“伤怎么样了?”
“沨大人没有大碍,只是些皮肉伤。”
“不是说沨大人,我是在问你”,祉雨担心地望着他,“脸色这么难看就不要再乱动了,去休息一下。”
有礽暗有所指地望向了玹羽:“我很好,起码要比某人好太多了。”
“这小子正闹别扭呢,不肯让我们给他疗伤。”
阔仿说着,众人又笑了起来。
“麻烦的家伙。”
有礽低语一句,径直走了过去,不由分说,一巴掌拍在了玹羽的后背上。
被这突然一袭,疼得玹羽大叫一声,一下子瘫软在座椅上。有礽二话没说,手脚麻利地脱掉了玹羽的外套,把里面的衬衣从下往上一下撩了起来。
“不是说过了吗,不要给阔仿他们添麻烦”,说完之后,还不忘品评一下,“太瘦了,一点肌肉没有,跟个排叉儿似的。不用担心,女孩看了也不会喜欢。”
玹羽顶着狰狞的表情,转过身来用手指了指有礽,但还没发出一声就又耷拉下头去。
此刻,有礽和米未正在他背上的伤口处涂着膏药,疼痛夺去了他说话的力气。
“虽说伤口不深,可血也没少流,不及时治疗会感染”,米未拿出绷带,“背上这么长的口子,劲儿还这么大。不要这么绷着劲儿,不然我不好包扎。”
“不要绷着劲儿,听到了吗?”
有礽说着,又在玹羽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疼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趁着痛劲儿还未缓和,米未赶紧将绷带缠好。
“沥有礽!你、你给我记住……”
名字叫得倒是铿锵有力,但玹羽后面那句就快听不见声了。这回不光是阔仿他们,整个治疗室中的伤员病号都乐了起来。
“呦,什么事,这么热闹。”
汁庄达和汇齐越走进了营帐,看着原本是应伤痛哀嚎的治疗室,此刻满是欢声笑语,不由好奇地环视起帐内。
“你们回来了,收获怎么样?”阔仿搓着手走上前去,“庄达你也去了,你不是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而已”,说着,汁庄达从身上背的麻袋中掏出了一只野兔,像是展示一样高高举了起来,“今天收获不错。”
汇齐越也两手各抓着一只猎物,满脸笑容:“一口气打了五头鹿,还有十多只野兔和山鸡。”
营帐中的人听后欢呼雀跃,就好像他们已经攻下了游康城般的兴奋。唯独有礽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脱出魔掌的玹羽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望着这个此时与帐中气氛格格不入的人。
晚饭过后,玹羽走出营帐,想要到外面透透气。虽然祉雨一再告诫他要卧床休息一阵,不过他还是跑了出来。一是忍受不了女孩子照顾自己,二是他时刻都惦记着被掠走的枔子,让他坐立难安。
玹羽在营寨中走着看着,义军不缺人也不缺胆量勇气。但他们都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百姓,手中的武器也甚是简陋。这些人要想攻破游康城、拉涞侯下马,绝非易事。
玹羽想着心事,突觉后背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痛,一时没撑住,他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就知道又是你!”玹羽抬起头,愤恨地看向了有礽那一头油黑的头发,“我可是伤员,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伤员?你要是真是把自己当伤员,还会这么乱跑?”有礽不屑一顾地瞥了玹羽一眼,抱起了双臂,“赶快回去躺下,刚才祉雨那丫头跑到我这儿来找你,都快急哭了。我可是怜香惜玉得狠,不要给人家姑娘添麻烦!”
等了几秒,玹羽没有做声。有礽皱起了眉刚要开口,他看到仍旧没有站起来的玹羽正目视前方。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远处,小个子的米桑正从沨毅久的营帐中走了出来,看上去一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