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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宾循序善诱:“和义海的粉线从金三角过老挝,过越南,乘船过海直接抵香江。”
“金三角的大卖家万猜将军,老挝旳马帮,越南的船老大,再到香江海关,每一关都打点的清清楚楚,每年至少五十吨的货额,十几亿港币流水,几亿港币利润……”
“向先生。”
“这么多钱你不赚吗?”
张国宾用起筷子,话语声,宛若地狱魔鬼。
各大社团走粉额,每年高低都在几十吨左右,量大是大,可香江,濠江,新加坡等地区绝对销得完。
要知道,金三角是亚洲粉花重要产区,东亚,南洋的货都在金三角拿,南洋地区运货没有香江快,自是要被香江作倾销地。
各大社团都货越多越好。
向强坚定道:“我是绝对不会走粉的,洗钱归洗钱,大不了罚款,走粉会死人的。”
“新记不走粉吗?”
张国宾问道。
向强点点头:“新记走粉。”
“可我是我,新记是新记。”
新记是向家的新记,理论上,向强就是新记的人,不过,向强一直在家族势力外围,直到做大洗黑钱生意,才慢慢进入核心圈。
张国宾见到向强的坚持,不免高看他一眼,点头道:“若是向先生没有兴趣那就算了。”
“这种生意外面大把人想做。”
他不会强求。
向强却犹豫道:“我可以回去问问兄长。”
“那就是新记有兴趣了?”
张国宾嘴角勾起笑容。
这两者间有一定区别,却又没有太区别,总之,把走粉路线盘出去就是大赚,剩下的风风雨雨都不用管。
向强跟张国宾又用了一会茶点,二者分别,陈兰挽着向强上车,张国宾乘车离开,东莞苗开着车道:“宾哥,新记不接手走粉线,是否把粉线盘给号码帮?”
“算了。”
张国宾摇摇头:“武哥是个老实人来着,不能天天欺负老实人,把粉线转给濠江的水房吧。”
“水房一直缺少金三角的渠道,每年在香江进货被人赚一大笔,对走粉线非常渴望,肯定抢着来接手。”
其实,这条线真的不缺人来接,每一个来接的人都很有实力,张国宾第一个找上向强,实则是有意培养向强在家族的力量,等到向言过几年出狱,发现曾经的小细佬左手黑钱,右手白粉,说不定将来还越做越强。
到时家族内忧外患,众子夺权,向言一定会为当年得罪义海而懊悔。
向府。
餐厅。
两名女佣,四位夫人正在收拾餐具,向荣,向波,向光,向强四兄弟围坐在大厅的茶几前,抽烟谈天。
向家十三子并非个个都混社团,其中有的女仔早已嫁为人妇,有的经营正行生意,向言,向波为向家当代一二号人物,向言入狱之后,向波就是向家在外界的话事人,向荣,向光也有参与社团生意。
向强曾经也无资格坐在家里大厅开会,现在却是有底气发言的一位。
向波靠在沙发上,抽着烟道:“和义海的走粉线向来安稳,除去入港的时候有些风险,可能会死几个人,其余路上都是顺风顺水,不接过来太可惜了。”
向荣点点头:“如果新记接过和义海的线,出货将会成为香江第一,到时香江货卖多少钱,我们都有定价的资格,我们货出事,整个香江供货量都要变低,那就涨价,我们货平平安安,香江的价格就平平安安。”
“总之,一定是赚的,绝对不会亏。”
操控市场三分之一的份额之后,庄家就具有一定定价权,金三角每年货价都会按照收成涨跌,有时候收成多,大买家还会故意囤货。
新记只要做的不太过火,光靠操纵市场都能赚一大笔。
向波推推眼镜,起身弹两下烟灰,对着向强说道:“阿强,去找张先生把生意接下来。”
“只要价格不太过分都可以接受。”
向光,向荣把目光扫向向强。
向波道:“这条线以后归你管。”
“七哥,我不想做粉。”
向强讲话吞吞吐吐。
向波面色一沉,身穿西装,踩着皮鞋,一步步走到向强身前,出声道:“阿强!”
“你是不是向家的人?”
向强眼神闪烁。
“是!”
其实他小时候长住在九龙城,耳朵常听人说他老豆有多威风,是将军,是新记话事人,但却没有体会过多少温暖,也没有享受到多少物质,直至老豆去世前方把他接回向家,不过,不可否认兄弟们都把他当家人,成年后,逐渐开始享受到向家的资源,否则,他又怎么开得起电影公司?
向波道:“大佬在赤柱,段龙掌权之后,不断安插亲信,截断家族财路,新记上上下下只认教头,不认向氏。”
“就连我往台岛走粉的那笔生意,段龙都截去做,家族里只剩下荣哥手上的金铺,光哥手上的走私,还有你手上洗钱的三项生意,这条走粉线接过来做,将来大佬出狱才有钱能跟段龙再一较高下。”
“无论你想或不想,为了家族,这桩生意你都必须去做。”
“这段时间永盛赚了不少钱,钱在永盛公司出!”
向波站在灯光下,手指夹着烟,掷地有声。
向强低下头:“我知道了,七哥。”
“父亲在世的时候说,每个向家子弟享受到向家的名利,当向家出事的时候,每个向家子弟都要卖命。”向波叼着烟,眼神深邃:“你我,大佬,荣哥,每个人都不例外。”
“这是家族延续的责任!”
向强眼神望向地面灰色大理石砖,砖面在灯光折射下照映出他的面孔。
他好像即将取得自己想要的家族地位,但又隐隐觉得失去什么,一脚踏入深渊当中。
陈兰在厨房听完向波的发言,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不敢出声插一句嘴。
向家没有女人说话的份!
第二天。
清晨。
向强拨通张国宾的电话:“张先生,我决定代表向家接下义海的生意。”
“见面聊吧。”张国宾说完,挂断电话。
中午。
陆羽茶楼。
同一间包厢。
张国宾身穿黑色西装,屈指弹弹雪茄,审视着面前的向强,态度不如昨日殷切,举手投足间充斥着居高临下。
他微笑道:“向先生昨天婉拒了义海的生意,义海已经找好新下家了。”
向强神情错愕:“这么快?”
向荣在旁作陪却见惯风浪,起身替张国宾斟上杯热茶,再轻声笑道:“张先生竟然答应出面饮这杯茶,生意就还有可谈的空间,不知张先生想要开价多少?”
张国宾望着向荣:“五亿港币!”
既然对方并非傻仔,那就再谈。
向荣摇摇头,目光中转到向强,向强对商业谈判娴熟,当即开价道:“四亿港币。”
“成交!”张国宾一口答应。
他的底价其实是三亿港币。
这三亿港币跟社团资产再凑凑,就够付缅北矿区的头款,还能出多几千万启动矿区开发。
向强直接报价超出一个亿,那没必要再多费口舌,直接答应再赚一亿。
向强不愧手握香江第一大洗钱公司,靠着内地,本港,海外的黑钱生意赚得钵满盆满,充足资金,开价就是大气。
不过,张国宾昨天见向强拒绝走粉生意,高看对方一眼,现在却要重新看低向强。
这家伙终极只是一个工具人的命,既抵挡不住利益,也抵抗不住宿命,将来是福是祸可窥一斑。
张国宾道:“等到钱款到账以后,和义海会派人带你们把路线走一遍,方方面面的人都接洽好,有一批一千万的货正要从金三角出发,就当作善事送给你们了。”
“实不相瞒,和义海放弃走粉生意,一方面是在国外有新的生意开张,不需要在香江卖命,另一方面……”他眼神扫过向强,向波:“警方最近扫粉扫的狠,粉价上涨了十块钱,这是市面上都公开的事,我想你们也明白,和义海未来不会再碰粉,你们的粉也不能进和义海的场子散,将来和义海的场子只有酒和妞,出现货都会被斩。”
“你们要是出什么事别怪我,要是伸手进义海的地盘,也别怪我没提醒你。”
“出发去金三角前,我再跟你们通电话。”张国宾低头夹起一筷干炒牛河大口送入嘴里。
向强沉默不语,面色阴冷。
如果,张国宾早提出不能进和义海的场子散货,四亿价格起码要斩掉一半,粉线利益大是真的,可是要再找拆销途径很麻烦,要不然压低价格,要不然跟人血拼,可生意上的事,你没谈,就别怪人埋伏笔。
张国宾做事已经够公道了。
西九龙医院,一个烂仔穿着蓝色格子衬衫,拿着病例走进一间诊室,刘建文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坐在位置上整理着文件,听见有人进门头也不抬的问道:“哪里有事?”
烂仔锁上门坐到椅子上,丢下病例,掏出支烟:“隔三差五就来医院看心脏病,没病迟早都看出有病,刘sir,卧底能用警队的医疗保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