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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莉丝蒂亚这位执政官的外表相比她的兄弟姐妹们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女性格里恩天使被放大三四倍的样子,一个蓝色的女巨人,在皮肤之外各处萦绕着乳白色的光晕,上身穿着稍显涩气的白色裹胸,下身是装点着金色绶带的布制战裙,双臂被华丽神圣的手铠保护,悬浮在地面之上的大长腿绑着希腊风格的裹腿。
这应该是个爱美的永恒者,她的战裙后方还有透明的裙托,在双翼拍打时会让这些轻盈之物摇摆不休。
如果不考虑长女的身份,那么她身上这套打扮就算换到艾泽拉斯某个酒馆的舞娘身上也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因为非常神圣与涩气的融合会在出场的时候就引得整个酒馆的男人们用口哨声为她欢呼。
当然,身为永恒者的她总要有些与众不同的装点。
比如脑袋上顶着一个三角形的金色王冠,那玩意的体积和她的躯干一样大,戴上之后总显得长女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而肩膀上悬浮的太阳纹路的荆棘护肩以一个非常妥帖的方式悬浮在她双肩之上,再加上来自极乐堡的神圣心能流光的加持,让她颇具一种“天使降临”的宗教威仪。
但她身上这一切圣洁或者粗俗的装饰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长女的翅膀。
和普通格里恩们在背部延伸出的双翼不同,长女的翅膀几乎完全笼罩了从肩膀到臀部的所有躯干,且并非单层羽翼而是一大一小双层翅膀的叠加。
就像是普通的格里恩天使在翅膀之外又延伸出了更加宽大更加华丽的羽翼,这种独特的构造让长女的双翼在展开式完全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其翼展最少是她身高的三倍。
布来克感觉这翅膀完全捋直了可能有近三十米宽。
而在每一根蓝白色光芒交织的羽翼尾端还有金色的护翼点缀在羽翼边缘,以邪神大人出类拔萃的战斗经验来看,这玩意应该不只是装饰品。
这件完美如艺术品的双翼在用于战斗时估计可以轻松切开一头半神的躯体,而且它明显附带着长女的某些神格力量的延展。
比如掌握着对天空的统御等等。
邪神大人也见过很多长翅膀的生物了。
从艾泽拉斯那些习性野蛮的鹰身人到张开双翼便能翱翔世界的巨龙,从燃烧军团那些以双翼唤引火雨砸下的末日女武神到战场爆发时开翅膀打架的大影帝圣骑士们。
以他的经历而言,翅膀这种东西在很多情况下都非常鸡肋,哪怕对于巨龙们来说,翅膀依然是它们的最大弱点之一。
嗯,有那么一段时间布来克也热衷于给自己身上插几只翅膀,但在他成为一名成熟的上古之神后他就放弃了这种幼稚的想法。
总的来说,布来克对于翅膀没什么特殊的爱好。
但在他亲眼见到长女格莉丝蒂亚张开双翼的姿态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感觉到了惊艳。
不过随着这股惊艳一起迸发出的却是一种遗憾又糟糕的心情。这六大原力领域中最美丽的翅膀,为什么会生长在眼前这个家伙身上。
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嗡”
在这样的情绪作祟下,邪神大人飞快的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他向前行走一步,缠绕着阴冷气息的哀伤双刃跳入手中。
身上的黑衣先知袍也在暗澹月光的照耀下转化成月夜战甲的姿态,在阴沉肃杀的黑色猫头鹰战盔将头颅彻底遮挡时,布来克的神格力量也被散发出来。
寂静者的真理领域展开。
就像是黑夜重新在这个清晨降临,将长女与晋升堡垒这片国度的连接削弱,迫使她使用自己的力量作战。
这是邪神在和寒冬女王打了一架之后学会的新东西,对于永恒者们而言,她们和自己国度的力量连接会让她们变的很难对付。
“在开始战斗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眼看着异域邪神的力量在爆发,长女挥动双手呼唤回了自己刚刚丢出的晋升战矛,那点缀着如太阳圆环与圣洁鸣钟装饰的金色战矛被她有模有样的挥起,在空中划过几圈之后指向了朝她大步走来的布来克。
长女看着布来克手中那明显具备噬渊风格的战刃,用自己那天性圣洁的声音质问到:
“你是为左瓦尔服务的吗?被放逐者到底想做什么?”
“你当然可以问,但不代表着我一定会回答。”
布来克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战盔之下响起,随着声音回荡的瞬间暴起的是从越发阴沉的四周涌动起的千万触须如觅食蛇群一样攻向眼前的格莉丝蒂亚。
后者面对这恶毒又密集的攻击将手中战矛举向天空,让晋升之巅悬挂的圣洁鸣钟响起,永恒者的心能顺延着数重回荡的钟声化作光羽洒向四面八方,在保护住长女的同时将那些虚空阴影塑造的触须尽数湮灭点燃。
乳白色的火光一瞬间照亮整个高台,长女松了口气但随后目光紧缩,在刚才那一瞬她失去了对寂静者的锁定。
但也不必花心思寻找。
因为就在长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些触须只是障眼法的同时,阴冷肃杀的气息就如出鞘的利刃在她背后爆发。
就像是死亡趴在她肩膀朝着她的脖子吹冷气一样,那股骤然迸发的杀机让长女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倒数起来。
“还有,刚才那是两个问题!”
在她拍打双翼准备以极速躲避或反击之前,随着邪神大人很不满的回应,布来克的手便从她的影子里浮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月影神格·超级变羊术启动!
格莉丝蒂亚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怪异力量的作用下扭曲变形。
自己引以为傲的圣洁双翼就像是感染了疾病一样在瞬间萎靡到无法升空,而自己轻盈的身体变的很沉,坠向地面而不是飞上天空。
“噗”
萨拉迈尼欢呼着又一次刺穿永恒者的躯体,精准的顺延着长女背后双翼中央的皮肤刺穿进去,在永恒者察觉到痛苦爆发之前又将利刃滑出。
布来克的身影如烟雾爆发消失在长女身后,直到他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顺手甩掉剑刃上的蓝色血迹时,那股被穿刺被抽取的痛苦才在长女的永恒之躯中爆发。
“啊!”
这格里恩的执政官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双翼抽搐的摔倒在最华丽的圣洁大理石磨制的地面上,一滴滴蓝色的鲜血顺着她瘫软在身旁如白色缎带一样的翅膀滴落,以永恒者的躯体坚韧程度这小小的伤口应该一瞬就会愈合,但邪神那把剑明显有古怪。
长女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的心脏每跳动一下,自己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
“你...”
瘫软在地面上的长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眼前将哀伤之刃横置于身前的布来克。
邪神看都不看她,伸手在阴冷的剑刃上摩擦,又在利刃的心能汇聚中将一颗代表格里恩和晋升堡垒的永恒者印记取下。
他将乳白色的圣洁印记放在左手指尖微微高举。
下一瞬,在长女愕然到惊恐的注视中,布来克的其他三根手指上分别浮现出血红色的温西尔印记、金色的仲裁官印记和蓝色的法夜印记。
这意味着打开初诞者圣地通路的五枚印记已经有四枚落入了这个域外邪神手里。
这一刻就像是有闪电划过长女布满疑惑的心头,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解释,关于玛卓克萨斯为什么要毫无征兆的进攻晋升堡垒,关于这名邪神为什么要如此羞辱自己,甚至是整个暗影国度这一段时间里的种种异常以及噬渊的扰动...
“你不能把她带去那里!”
虚弱的长女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拄着自己的战矛起身。
她拉耸着自己华丽的双翼就像是拖着沉重的披风,超级变羊术的效果在一点点的失效,那被强制剥离的飞行本能正在回归。
但格莉丝蒂亚已经没有任何反抗或者战斗的心思,她紧盯着一言不发的布来克,大喊到:
“不管左瓦尔向你许诺了什么,她都是在欺骗你!
我们当初放逐她不只是因为她试图违抗天命!外来者,左瓦尔在计划非常危险的东西,而前往扎雷殁提斯就是她邪恶的计划的终点。
初诞者在那里留下的力量不但可以影响到死亡领域...
她会让你熟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唰”
布来克将手指尖的四枚印记收回,他拄着哀伤之刃瞥了一眼虚弱的长女,说:
“这就是她们称呼你为‘长女’的原因吗?你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扎雷殁提斯的事,你还保留着你们这些永恒者在初诞者圣地的回忆?
另外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
邪神瞥了一眼刚才从剑刃上甩落的永恒者之血,他对长女说: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并不是以力量见长的永恒者,但我真的没想到你对自己的神格与神力的运用会差到这种地步。
但凡你在过去无数个纪元里每千年抽出一天时间来练习一下力量运用都不至于被我一剑秒了,我刚才那一下只是试探,甚至没动用全力。
这不是永恒者该有的表现!
所以唯一正确的解释是,你并非没有力量,你只是在抗拒使用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并且有意识的疏远它。
你在厌恶甚至是怨恨自己的力量,并将其视作一种折磨。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大家都是永恒者却唯独你会弱到这种地步,我相信你们五位在走下流水线时的‘出场设置’是一致的。
哪怕你是‘辅助型号’也不该拉胯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被一剑秒了的长女心情很显然不好,她没打算回答布来克这个问题。
但邪神摇了摇头,拄着哀伤之刃的手指在剑柄上稍稍活动,便让眼前拄着战矛的长女痛呼一声再次狼狈的瘫软在地。
很显然,刚才那一次穿刺中坏心眼的布来克将自己的一些力量故意留在了长女的永恒之躯里,这种小手段哪怕对于寒冬女王那样不善战斗的永恒者都不会起效,她们的永恒之躯足以豁免这种程度的内在破坏。
但长女的基础太差了。
就如布来克总结的那样,她从没有使用或熟悉过自己的力量,就像是熊孩子明明可以轻松捏死小虫子,却会被跳到身上的小虫子吓哭一个道理。
力量的运用是需要学习的。
“你当然可以继续嘴硬,格莉丝蒂亚,只是你我都知道这场谈话里我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布来克走到永恒者身前,叼起烟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反正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玛卓克萨斯在你的大地上节节胜利,你的追随者们将迎来败局。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但你就不一定了。
我的意思是...”
海盗蹲下身,看着在虚空力量的作用中被冲击心神到极端痛苦状态的长女那张惨白的脸,他将一缕烟气喷吐出去,敲了敲长女那奢华的金色王冠,说:
“如果你不是个战士,那就别在我面前装硬汉。我见过很多那种面对威胁视死如归的灵魂,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其中之一。
说吧。
别让自己多受罪。”
布来克盯着瘫软在地上的长女,他注意到后者的拳头慢慢握紧,但并非为了反击,或许只是为了抒发内心的某种不甘和怒意。
在身为尊贵的永恒者统治了自己的国度无数个纪元之后,她终于被从那无上的王座上掀翻下来,如此卑微的瘫软在尘土之中,将自己神圣到不可侵犯的地位彻底粉碎。
或许也是时候说出那些深埋于心底无法向他人诉说的怨恨...
“你说错了,邪神,我并没有憎恨自己的力量,这份力量是礼物,我善用了它塑造出晋升堡垒为暗影国度的秩序服务。”
在十几秒的沉默之后,长女低着头拢着翅膀,她一边伸手摘下自己那华丽沉重的执政者冠冕,将一头散乱的心能发丝播散。
她哑声说:
“我真正憎恨的是我自己,亦是那些创造我的存在。”
听到这话,布来克顿时挑了挑眉头,他说:
“那左瓦尔应该拉拢你这个厌世者才对,为什么会是大帝站在她身边?”
“她拉拢过。”
长女盘坐在沾染永恒之血的地面上,她以一种意兴阑珊的姿态仰起脖颈,准备着迎接永恒生命的终结之时。
她闭着眼睛说:
“但我拒绝了。
我对于寒冬女王的认命顺从不感兴趣,对兵主的暗中策划不感兴趣,对左瓦尔的大胆反抗不感兴趣,对德纳修斯的无尽野心不感兴趣。
我只是在履行我诞生之时就被赋予的职责,对于职责外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长女那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和讥讽的苦涩笑容。
她说:
“反正这不就是初诞者们制造出我们的目的和理由吗?她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会思考的仆从,她们需要的只是合格的执行者。
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僭越的欲望,没有痛苦的思考,也没有渴望自由的追逐。
她们需要的是一群不会惹麻烦的机器人。
那就如造物主们所愿吧。
只有抛弃痛苦的过去,才能赢得平静的新生...”
长女停了停。
她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布来克,轻声问到:
“布来克阁下,您知道当一台机器无法履行职责时,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吗?”
布来克没有回答。
他注意到了一样东西,便皱着眉头伸出手,在长女脖颈的裹布上轻轻下拉,看到了那里的一行独特的符号。
那不是属于六大原力的任何一种文字,但布来克那神乎其神的“文字天赋”在这一刻再次生效,他看懂了那几个符号的含义:
恪职原型体二号机·代号“长女”·出场名称“格莉丝蒂亚”
长女注视着布来克的表情变化,她咧嘴一笑,抚摸着肩膀上那行和装饰一样的文字,低声说:
“您知道,我的前身,恪职原型体的一号机的结局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