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深渊恶神的恶作剧

帅犬弗兰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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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的纳萨拉斯学院并不安静。

    观星台下的草地上,一群德鲁尹学派的学生们正打着哈欠在他们的导师带领下观察月相的变化对自然魔法的影响。

    而在他们一墙之隔的旁边,萨满学院的几个学徒正在尝试对自己的元素进行灌魔试验,在某些古老的传承中,这样的灌魔强化必须在月光下进行。

    其他学院倒是静悄悄的。

    除了通灵学派那边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据说那些家伙马上要迎来期中考试,题目似乎是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缝合一具来自搏击俱乐部的“失败者”的尸体。

    以那边该死的战斗强度而言,这可是个相当困难的活,其他学派的学生去观摩之后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碎尸的完美还原”。

    这个考核很困难,所以通灵学派那奇怪造型的实验室楼中每天晚上都有学徒在那里“复习”。

    但凡看过那个场面的人都会吐出来,所以学校食堂最近半个月已经停止向通灵学派送餐以保证自家员工的心理健康。

    至于法师和术士们的教学楼中同样热闹,到处都是感觉自己过不了中考所以趁着夜色抓紧事件补习的家伙们。

    总而言之,学院里秩序井然,一如往常。

    “我以为你焦急的赶回来是为了看那个‘重点项目’,结果这次你带了个男人进入实验室...是你改了性子,还是你准备在我的实验室里干点别的?”

    法罗迪斯王子温和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布来克身后响起。

    海盗没有回头而是最后一次摆手,让过去几分钟之内一直被他控制的月相恢复到正常。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观星台下方来自塞纳里奥教团的德鲁尹导师们齐声发出了遗憾的喊叫,显然是他们感觉自己今夜解读那奇特月相的努力失败了。

    这或许是月神在向他们传达某些重要信息,却又因为他们学艺不精所以无法解读出来。

    “你好像比以前轻松多了,我亲爱的法罗迪斯,瞧瞧你那张总是忧郁的脸上现在露出的笑容,让我猜一猜,在我离开艾泽拉斯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了,对吧?”

    布来克坐在法罗迪斯的书桌边,伸手接过魔法王子递来的红酒,他挤眉弄眼的对眼前的灵体问了句。

    法罗迪斯也没有隐瞒,他轻声说:

    “就在你离开艾泽拉斯的第二个周,我们解开了阿苏纳的诅咒。

    我的人民们已经恢复了神智,虽然我邀请通灵学派的同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对他们的意志校准,让他们理解到现在这个世界的变化。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不再诅咒我,他们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一片荒凉的地方也已经重塑了秩序。

    我的人民会继续生活在那里,直到他们不再想以幽魂的方式停留于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时代中。

    我走了学院中德鲁尹导师们的关系,请瓦尔莎拉的德鲁尹们帮忙照看他们,如果他们有需要的话,德鲁尹们会护送他们的灵魂返回海加尔山化作小精灵回归到世界树中。

    我们虽然不是暗夜精灵,但艾露恩姐妹会对于拯救同胞的灵魂一向很有兴趣,说服她们倒是没花多少时间。

    感谢你,布来克。

    在万年的苦难之后,我的人民终于自由了。”

    “唔,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庆祝这样的美事就用这样的小杯子未免有点太吝啬了吧?”

    布来克看了一眼手中价值连城的精灵帝国酒杯,他开了个玩笑,又抿了口酒,斜着眼睛看向法罗迪斯,他说:

    “他们就没邀请你留下来统治他们?如果他们连这种话都不愿意说,那就说明你的王宫里没有一个人是有良心的。

    瞧瞧你,堂堂魔法王子为了拯救人民都当了海盗了呢。”

    “他们说了,他们聚在一起反复挽留我,他们说他们伤害了我一万年,他们想要弥补,我很感动,但...我拒绝了。”

    法罗迪斯穿着自己的长袍走到了窗户边,从这高处眺望着月光下的纳萨拉斯学院,他感觉今夜的月光尤其明亮且皎洁。

    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回头对看着他的布来克笑着说:

    “我的人民已经不需要一位统治者了,他们自由了,而万年前的事实证明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或许没有我他们会过的更好。

    而且,我既然当了海盗,对吧?总要对舰队负起责任。

    更何况一向按规矩办事的蓝月院长这次很不负责任的丢下学院跑去群星中支援某个混蛋弟子,如果我再不管的话,我们竭尽全力才修建的学院的秩序就要完蛋了。

    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布来克,我现在不是什么王子了,我和过去也再无关系,我只是纳萨拉斯学院的副院长,在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们照看好学院和这里的学生。”

    “这话可真让我感动,但别指望我会大发慈悲的给你发额外津贴,那是蓝月院长才能决定的事,不过我可以给你说说好话什么的。”

    布来克撇了撇嘴,从书桌上跳了下来,他将杯子放在手边拿起法罗迪斯珍藏的万年美酒,仰起头对瓶吹了大半如牛嚼牡丹一样。

    如此舒爽的畅饮美酒之后,海盗咳嗽了一声,说:

    “我路上听几个多嘴的学生说,在我离开的时候,死亡之翼来这里闹过事?”

    “只是试图闯入繁叶之影大结界,我和克尔苏加德导师还有绍恩·月爪阁下,玛加萨·潮汐图腾女士等等导师们挡住了它。”

    法罗迪斯摇头说:

    “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当时那条疯癫的龙似乎受了伤,它从北方飞来,带着怒火降临想要摧毁学院。

    但在这片海域上遭到了海达希亚军团和不息之风军团的迎头痛击。

    潮汐教团的一号和二号圣兽也跑来帮忙,当然还有织法者和红龙女王,还有一条奇怪的黑龙也参加了战斗,那家伙带着卡兹格罗斯之锤与死亡之翼在海上血战。

    总之,那一天的阵仗大得很,让学生们开足了眼界。

    这其实不是坏事。

    生在这个时代的施法者们可以学艺不精,但必须有一颗大心脏来接受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但它毁掉了术士学派用来进行实验的那座塔,真遗憾,我还挺喜欢那座塔的,我对那座塔很有感情,哪怕它本就只是一座瞭望台的废墟。”

    布来克撇嘴说:

    “总之,该死的死亡之翼又欠了我一笔账,迟早要找那个混蛋还回来。行了,不说那个可悲的疯子了,你今晚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不过我明早有一堂讲座。”

    法罗迪斯耸了耸肩,说:

    “我本该现在就去休息,但你走运了,灵体不需要休息,说吧,要借我的实验室干什么?”

    “血肉诅咒。”

    布来克活动了一下双手,一边向下方的实验室走,一边对漂浮在身后跟随的副院长解释说:

    “一名泰坦守护者大概是厌恶了做凡人眼中神灵的感觉,非要我帮他化身凡人,这活不难,但需要一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

    我又没有学院实验楼的钥匙,只能跑来蹭一蹭你的实验室了。”

    “哈?在我的实验室里进行虚空力量的试验?我开始后悔了,布来克。”

    法罗迪斯皱着眉头说:

    “我虽然欠你很大的人情,但我昨天才更新了实验室的魔法结界,你为什么不去找找克尔苏加德呢?

    他肯定很愿意协助你。”

    “那家伙跑去给自己的小猫看病了...”

    布来克一脸晦气的说:

    “天知道他现在跑哪去了,没有他带领,我可不想进他那个见鬼的实验室,谁知道里面会存在什么东西?

    没准还会有什么类似于死亡之雾的该死玩意,就算我现在是神灵了,贸然接触那玩意也会很疼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几天为什么通灵学派的课程安排那么奇怪。”

    法罗迪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两人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缩小了身体的风暴守护者托里姆已经躺在了布满了奥术符文的实验台上。

    他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在看到布来克的时候,他说:

    “按照你的要求,布来克阁下,我花了点时间把自己的能源模块关闭了。”

    “很好。”

    布来克从墙上取下一副实验用的白色长袍披在身上,很专业的伸手在托里姆那拟人但却是钢铁制作的躯体上按压了一下。

    他说:

    “这个过程会有点疼,但我需要你在诅咒蔓延的前半段压制住你的泰坦能量,如果你不想把这座楼整个炸飞的话。”

    海盗随手开启一道通往无光之海的小裂痕,那万千真理的思绪顺延着低沉的潮汐声在瞬间布满了整个实验室。

    法罗迪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智在被灼烧被拉扯。

    他看了一眼海盗轻车熟路驾驭危险虚空的技巧与手段,心中对布来克如今的施法能力有了个确切的认识。

    布来克将自己的手指在那裂隙中沾染了无形之物,放在托里姆的额头,一边调动寂静者神格来为风暴守护者编制虚空之梦,一边对自己的助手解释说:

    “血肉诅咒,这个东西听起来很高端,但其内在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原力侵蚀’,不用学术性的语言来解释的话,可以简单理解为虚空原力对泰坦能量的蚕食和转化。

    它是上古之神们专门开发出来针对泰坦造物的虚空魔法,虽然也可以用于其他生命,比如恩左斯将上层精灵扭曲为了娜迦。

    但从深海帝国如今强盛的姿态就能看出,血肉诅咒对非泰坦生物的破坏力相当的弱,能够扭曲生命形态就已经是极限了,并不会影响到诸如艾萨拉这样强大个体的力量。”

    “呃,布来克,我们都是有学问的人,我有大奥术师的职称,之前还在达拉然和奎尔萨拉斯都通过了大法师考核。

    另外我是艾泽拉斯大巫师魔法沙龙的正式成员,和你一样。”

    法罗迪斯一边调动实验室的压制结界,一边轻声说: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讨论这些神秘的魔法时,可以不用那么‘简略’。深入一点,把它的原理和法力模型以及规律什么的都告诉我。

    我听得懂。”

    “你确定?”

    布来克看着眼前在他编制的虚空之梦的引导下昏昏欲睡的托里姆,他回头看着法罗迪斯,警告说:

    “这可是来自无光之海的禁忌知识,不是我不详细说,而是你一旦通晓了它就会被真理意志注意到。

    那个地方你进去了就别想着出来了。

    我可不想向我的导师费力解释为什么她精心挑选的副院长会在一次实验事故中变成疯疯癫癫的邪教徒之类的。”

    “说吧。”

    法罗迪斯优雅的抬起手,一本华丽的魔法手札和一根精灵风格的魔法笔就悬浮在了他手边,他对布来克说:

    “未知的魔法代表着未知的真理,而追寻真理是所有施法者的基础准则,如果我们畏惧一点点小小的风险就止步不前的话,那样的我才会让蓝月院长失望。

    别忘了,我也是她的学生。

    我的学弟现在已经如此优秀,这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压力,似乎又回到了我当年求学时面对那些优秀同伴时的感觉。

    我总不能落后你太多,对吧?我亲爱的学弟。

    最后,你不必担心虚空对我的影响,在蓝月院长回到学院之后,我就要开始进行升变仪式,我未来的道路属于死亡领域。

    无光之海对我的影响会被削弱到极致。”

    “好吧。”

    海盗耸了耸肩。

    他在风暴守护者的钢铁额头上拍了拍,让托里姆的意识与躯体暂时被截断沉浸于那虚空编织的梦境里。

    随后,布来克活动五指以自己的虚空气息作为引导,从无光之海里引来翻滚粘稠的虚空力量覆盖在托里姆的钢铁之躯上。

    就像是要制作一个“大茧”把他包起来。

    在这个过程里,他用象征虚空力量的沙斯亚尔语向法罗迪斯详细描述了血肉诅咒的植入和催化过程,以及它的作用原理。

    这种如呜咽嘶吼的奇特语言在光芒越发暗澹的实验室中回荡,让这里充斥着阴风阵阵,如人间鬼蜮一样。

    这种语言是有力量的。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心智腐蚀这种力量的载体,以布来克如今的段位,随便找一座城市用沙斯亚尔语念一段话就足够将那城市连人带城一起拉入虚空的折磨与扭曲中。

    “我有个疑问,布来克。”

    法罗迪斯详细记载了血肉诅咒的知识后,他看着已经被虚空力量包裹起来的风暴守护者,他询问道:

    “这种血肉诅咒可以将守护者变成凡人吗?我的意思是,除了生命形态由钢铁化作血肉之外,他本能的能量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泰坦能量会因此降级吗?”

    “我不知道。”

    布来克坦然的回答到:

    “上古之神用血肉诅咒腐蚀的最高级泰坦造物也不过是守护者卷族,你眼前所见的是这个世界上出现的第一例泰坦守护者被血肉诅咒腐化的进程。

    但按照我们人类退化的过程来参考,托里姆在完成诅咒退化后,应该会成为一个维库人,而他的风暴权柄会沉睡在他体内,等到他重新达到半神后才有可能被激活。

    其他的力量会退化到正常维库人的水准,综合实力会落在传奇上下。”

    “等等!”

    法罗迪斯注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细节,他看着布来克,说:

    “泰坦赐予的风暴权柄沉睡在托里姆体内,这意味着,权柄在被重新激活前是不是可以转移?”

    “嗯,是的。”

    海盗露出一个危险的,恶意满满的笑容,他回头看着法罗迪斯露出一个阴测测的不像好人的笑容,说:

    “这就是守护者们成为凡人后最大的隐患,一旦他们被其他人杀死,一旦凶手具有某种抽取神力的手段,那风暴权柄就有可能被拿走。

    守护者们的厚重灵魂即便是血肉诅咒之后也强于凡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复生,但权柄被抢走就永远没了。

    除非他们再抢回来。

    你知道,我已经把‘风暴圣者’降临于凡尘的消息通过我的渠道传播了出去,托里姆渴望用战斗重新赢回自己的荣耀,那么他绝对不会失望的。

    整个世界无数渴望力量和一步登天的杂碎们都会盯上他,会有无数场战斗等着他,他每失败一次.他带着荣耀回到奥杜尔的希望就弱上一分。

    就像是熔炉中的铁锤敲打,这就是托里姆·风暴圣者的命运。

    要么重回巅峰...

    要么坠入泥土。

    我将隐患告诉了他,但他决意如此。”

    说完,布来克没有理会已经听傻了的法罗迪斯,他的目光看向实验室的窗外,本是月光泼洒的夜色突然雷雨交加,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制造出更多喧嚣。

    “进来吧!”

    布来克叼起烟斗,在烟雾萦绕中,朝着门口喊到:

    “不管是担心你们的兄弟,还是要挑战我这个恶神,都进来吧,在外面淋雨多难受啊。来吧,守护者们。

    不必拘谨,和你们的兄弟告别。

    或者与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