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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把顾小姐喊到后头来不就行了。”富小誉纳闷的说道。
倒也是啊。
钱乾深思了下,找到了理由的说,“可能那样太明显了,韩哥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喜欢徐徐图之?”
反正不管怎么样,有眼力见点不打扰就是了。
“一会上车我们就装睡。”
不过钱富二人很快就失望了,因为他们装睡了一路,然而前头的二人也一路安静,并没有想像中的聊天说话,一直到韩南深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钱富二家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二人立即佯装刚醒来,说了声哎呀不小心睡着了,再麻溜的开车下去,“韩哥,顾小姐,要进来喝杯茶吗?”
顾落歌说,“不了,今天吃了许多了,下次吧。”
钱乾连连点头,“下次也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独处了,那个良辰美景,你们慢慢开车~~这里晚间风景怪好的,可以欣赏下。”
韩南深说,“你话有点多。”
钱乾立即识趣的闭嘴。
把顾落歌送回到了顾家,门口,顾涵顾谢已经到了,在等他们。
韩南深将车速放慢,看了眼顾落歌,开口说,“顾涵他们都在担心你。”
顾落歌看出来了,她道“我就消沉几天,很快会好起来的。”忽然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倾诉的欲望,“韩南深,前几天去参加凤绣师的葬礼时候,想起我以前不知道在哪看过的一句话。”
韩南深静静的看着她。
顾落歌已经不记得那句话的原话了。
但大意就是……
但某个区域有一个老人去时,地府的黑白无常就会来勾魂,并且他们的手里有一册生死簿,上面记载着人的寿命,也往往会因为黑白无常的疏忽而忘记了来收走哪个本是寿命该到位的魂魄,而当有一个老人死去的时候,阴差就会检查生死簿,这时候,就会开始记勾一些本被他们遗忘,或者生命也快到头的老人。
这样的事,很荒唐。
顾落歌本不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话总是被她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并且在上辈子,族中的长辈,原本身体健康的人仿佛起了蝴蝶效应一样,在短短几年里,她就收到了好几个长辈的死讯,虽然不是亲人,可也都是关照过她的长辈,如几位老叔,邻居的老伯,那个时候,她就更在意这句话了。
老人上了年纪,是看一眼少一眼。
像凤绣师这样的,平常身体很好的人,可是只是小小的一场着凉都可能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命去。
她静静的看着车外的景色,把一句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口,“生死乃是常事,可是,我非常讨厌看到有人离我而去。”
而且一离,就是阴阳相隔。
尤其害怕,有一天,离她而去的又会是自己的亲人。
车子缓缓停下,韩南深眸子泛深犹豫了一会,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伸出了手。
顾落歌迷惑的看了看他。
韩南深淡淡地说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机会仅此一次。”
顾落歌愣了半响的看着他,迟疑了下,说道,“不……需要负责吧。”
沉默半响,韩南深说,“你想负责,也得我愿意。”
于是顾落歌鬼使神差的抱了上去了,有人说,拥抱能使人感到安心,以前她不信,现在却信了这句话。
或者说……
韩南深的拥抱,确实让人倍有安全感。
“笨蛋,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把你乱想的功夫花在了陪伴上。”韩南深开口说,“顾落歌,你只是一个人,一个女孩子,并且年纪不大,不需要往自己肩膀上扛太多的东西。你若累了,你的外公外婆他们会担心。”男人的口气坚定而有力的带着一种安抚。
顾落歌沉默的闭了闭眼,过了一会,主动推开了韩南深,说道,“怎么办……”
韩南深低眸看她。
顾落歌捧着脸很是苦恼的说,“你这一抱,我好像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了啊。”
韩南深:“……”
忽然觉得在前一秒以为她会说出,你这样我会对你心动,我会爱上你了的他简直是疯了。
顾落歌道,“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这样吧,这帐先记着,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来找我,我看在今天这么温暖的拥抱份上,一定尽我所能帮你。”
韩南深本来想说不稀罕,可联想到什么否定的太快打脸可能容易也来得快,转而改口道,“好。”
……
……
去了乐园回来后,顾落歌的心情明显好转,与谢铃等小辈专心的陪着四叔舅和五叔舅,两位叔舅在国外的亲人也打了电话来,询问什么时候回去,他们也想两位长辈了。
于是就将回程定在了八月半过后。
再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顾落歌尽着自己的心,代替爸爸用自己所能有的空闲时间陪伴着二位长辈,其余时间则用在了陪方泰古若盈研药上还有绣香包上。
药师大会的第五关,定在了十二月底。
按照往届的规矩,第五关和前四关相比,难度会提高不是一点半点的,所以中间隔的时间也是给足了参赛者充足准备的,时间慢悠悠的流过。
烹饪课里。
下了课,顾落歌拿出了还没绣好的香包,争分夺秒的绣。
蓦然,教室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程婷婷在和女同学打闹,看到了来人,有些吃惊,“成戌。”
虽然不喜欢他,不过因为他外婆刚去世,所以也没开口说什么难听的话。
纪英也注意到了成戌,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谈之前还没结束的话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成戌……”
成戌看了眼纪英怔了下,随即解释说,“纪英,我不是来找你的。”
纪英一愣,然后看到了成戌走到了顾落歌那一桌。
成戌看到她正在绣的香包,说道,“你在绣松鹤延年吗。”
顾落歌正犯难呢,一开始她是没打算绣这些玩意的,只是听到老一辈的提起过,绣个什么图案图吉利,结果上手发现难得很,她甩了甩手,说,“是啊,你有事吗?”
成戌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本以为经历了外婆的事,顾落歌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有点改善,还在想自己要怎么样对她好,是当朋友还是……现在听对方淡漠的神情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将手里捏着的信封推到了落歌面前。
顾落歌不明的抬眼,用眼神无声的问:这是什么。
成戌开口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我外婆留下来的,指名要给你的,是你的,不是给顾洛的!”他强调了一遍外婆的嘱咐。
凤绣师留给自己的?
顾落歌有些奇怪,“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其他事吗?”
成戌想说没事,走开两步后,犹豫了下开口说,“你以前没做过绣吧,松鹤延年哪有这么好绣……我舅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和她说一声,让她指点你,你不用多想,权当是你帮我喊你师兄帮忙的谢礼。”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多这个嘴干什么,肯定会被拒绝的。
顾落歌考虑了下自己的技术如果没有外援想要搞成倒是不问题,可她求精的话,还是需要帮助的。
直接点头道,“行啊,如果需要的话,多谢。”
成戌本来以为会被拒绝,没曾想她接受了,心底一愣后,走出去两步,忽的想到什么,回头去看纪英。
纪英小组的人亦在看他。
相貌俊秀的男生最先走了过来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外婆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节哀。”
一个星期过去,成戌已经接受了事实,看向纪英,“上次,你想问我什么来的?”上次后他一直把这事记在心里。
纪英开口道,“出去说吧。”
成戌下意识的说好。
等到了教室小楼外墙,纪英停了下来,口气微不满,“成戌,你是不是因为我没答应请师兄帮忙,所以在怪我?我没有骗你,我大师兄那种地位的人是不会轻易出手救人的。”
成戌想说,既然不出手救人,那么,学医是为了什么。
可他没说出口,只道,“纪英,我没怪过你,你有苦衷我清楚。”
纪英一听,不满的说,“那你当着同学的们给我脸色看是什么回事?”
成戌一头雾水,“没有,这又从哪说起。”
纪英眼神不善的说,“我和顾落歌关系那么恶劣,你进了教室,却直接找她说话,而且你还找了顾洛帮忙,现在大家都免不了议论你和我关系恶劣,你转而和顾落歌交好了,更难听的都有。”
成戌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外婆病了,他找她帮忙,她说帮不了,他理解。
那么他找顾落歌请她出手,顾落歌帮了他,这错了吗?
这理论让成戌有些难以接受。
“纪英,你的意思是,我找你帮忙你不能出手,那我也不能找顾洛帮忙,因为你们关系交坏,所以我外婆明明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放着不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英不清楚他怎么会想到这里去,她明明只是在说他不该不顾忌自己的感受而已,毕竟他们才是朋友不是吗,而且他还喜欢她,既然喜欢她,就更爱顾虑她的感受了不是吗?
“那天我和同学去参加你外婆的葬礼,看到了你对顾洛又是弯腰又是感激的,你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什么吗?”纪英不快的说道,“顾洛没治好你外婆,他图有虚名,你却把他捧得跟什么似的,这不就是在打我的脸?”
在这之前……
成戌一直都是不曾怪过纪英的,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各方面的从她的角度考虑事情,出发,可是纪英的言论他实在不能接受。
“纪英。”成戌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顾洛不是图有虚名。”
“他虽然没治好我的外婆,可我外婆的去世是她老人家已经老了,身体不行了与顾洛医术没什么关系。我外婆临死前,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
“因为顾洛的帮忙……”
“才让她老人家走前少受了些罪,少遭了一些折磨,也让我们晚辈心安不少,不至于太难过,所以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你说顾洛图有虚名,可是我们也不是只单单找过他而已,我们也找过其他营养师,但他们都没办法让我外婆吃喝下东西,唯有顾洛做到了。”
他言论里都是对顾洛的感激让纪英心里滑过一丝轻蔑,“只是吃喝下就让你这么感激了,那我大师兄也能做到,甚至治好……”顿了下,她想到自己一面说大师兄不会出手,现在凤绣师死了,要是自己再说她本来有一线生机似乎太过分了。
当下,就咽了回去。
成戌却也不傻,如果是之前他会难受,可现在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便是后来外婆去时,医生也连连摇头说,幸好,老人家少受罪,能吃得下喝得下的走,而不是饿着肚子,已经是种幸福了。
所以他特别感激顾洛能出手,不说做朋友和感激什么的,可纪英再在他面前说顾洛的坏话,还要他一起,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以及不知道怎么的……
成戌觉得自从被纪英拒绝了后,他好似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这份差距不印象他继续喜欢她,只是比较起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努力一把还有机会相比,现在,他认清现实了许多。
即便不在一起,也无所谓了。
只要他喜欢着,就够了。
他也不奢求纪英的回应了。
上课铃响,他开口说,“这周我落下了不少课,我先回去上课了。”
纪英烦躁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忽的,看到了前面角落的影子,立即喊了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