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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的时间后,刚才大殿上还满满的秀女们,便已经筛选下去一半了。
贾公公看着老皇帝,见老皇帝点点头,他又扬起浮尘,高声道:“下面开始第二场,才艺展示!”
“第一位,韶州知府之女裴知夏!”
林笙看着被喊着名字的女子从人群中出来,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子,然后便开始朱唇轻启,唱出来一段不好不坏的小曲儿。
贾公公善于察言观色,一边看着老皇帝的脸色,一边注意着其他几位王爷的神色,手里的毛笔还时不时的在花名小册子上圈点勾画。
第一位表演完毕后,紧接着又陆续上来几个女子。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当真是展现出大家闺秀的风姿卓越。
“第五位,方家方紫薇!”
在方紫薇的名字一被贾公公爆出来的时候,大殿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莲步轻移,缓缓走来的一袭紫衣轻纱的女子身上。
老皇帝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抬起头来。”
“是。”方紫薇柔柔的应了声,然后扬起了小脸。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很是浓密。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总之,端庄貌美,的确是一个可以进宫的好苗子。
“小女子方紫薇,给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方紫薇上前一步,姿态大方的行了个礼。
自打方旭死后,老皇帝便明里暗里开始削减方家的势力。
方家在朝为官的人,除了几个旁支亲戚之外,方家本家的在这短短两年的时间里,竟无一人任要职。
不过,很快方晋阳就要进入礼部了,接手之前梁宽的位子,任职礼部侍郎。
老皇帝难得的说了句“好”,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艳之色,不过是象征性的称赞罢了。
怎么说方紫薇都是方家出来的,老皇帝的左侧和右侧都分别坐着太后和皇后这两个方家的女人,他怎能不给点面子呢?
太后则是点点头,很是满意欣慰。
皇后凤眸暗了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太后是皇后的姑姑,而皇后是方紫薇的姑姑。
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着年轻娇美的方紫薇,皇后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毕竟,女人像花儿一样。
尤其是宫里的女人,花期更是短暂,红不了百日。
方紫薇出落的如此标致,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当年为了家族利益而进宫的自己。
现在,方家又将方紫薇送进宫,这不就是意味着皇后身上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的确,方家早就知道老皇帝对皇后没有丁点情意,皇后无法在老皇帝跟前吹耳旁风,解决不了方家的困境。
所以,方家也只能另辟蹊径,重新找新的人选。
方家的目的很明确,如果老皇帝真的执意不接受方家的女子,那就退而求其次,想法设法的让方紫薇嫁给亓灏。
故而,方家的人昨个晚上已经偷偷的与太后通过消息了。
只是,这一切都是瞒着皇后的。
可见,皇后的地位当真是岌岌可危了。
其他人听到老皇帝说“好”,于是看着方紫薇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人开始大着胆子窃窃私语起来。
“哎哟,看皇上这样子,这方家姑娘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嗯,方家姑娘姿色上等,又是皇后的侄女儿,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
林笙听着大家小声的议论,心里鄙夷。
正因为是方家的女儿,所以必定是老皇帝第一个舍弃的人。
怎么说皇后这个毒瘤还没铲除掉,老皇帝怎可能再往身边招揽一个人呢?
方紫薇对一旁的小宫女交代了几句后,很快小宫女便在桌案上为方紫薇铺好了纸张,研好了墨。
见方紫薇拿起毛笔,大家猜测她可能是要写字作画。
果不其然,在她的笔下,不一会一片国色天香的牡丹图便浮现在了纸上。
大家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牡丹,不禁拍手称赞。
“请皇上过目。”方紫薇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画卷,递给贾公公。
然而,贾公公刚接了过去,忽然没来由的尖叫一声,那刺耳尖锐的高分贝吓得贾公公老手一抖,那画便直接掉在了地上。
在众人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紧接着方紫薇便面色青紫,口吐白沫起来。
林笙见方紫薇倒地,低叫一声,“糟糕,她这是癫痫病发作了!”
“还愣着做什么?救人哪!”太后见状,记得恨不得跺脚,瞪着林笙道。
“是是。”林笙连连应了声,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男席上的方晋阳也跑到了方紫薇身边,担心道:“紫薇,紫薇?”
“哎呀,方小姐这是怎么了?”
“啧啧,这是犯病了呀!”
“真没想到,这方家小姐原来是有病的!”
“唉,可惜了!”
……
太后听着大家的议论声,老脸一片涨红。
她的希望,似乎是破灭了。
反之,皇后嘴角的弧度却上扬了几分。
“快,掰开她的下巴,别让她咬住舌头!”见方紫薇瞳孔涣散,四肢抽搐,林笙赶紧一边吩咐方晋阳,一边从小宫女递过来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来。
方晋阳虽是个书生模样,但给人感觉却做事干练,二话不说他就依着林笙的吩咐,毫不客气的直接用力掰开了方紫薇的嘴巴。
林笙快速的在方紫薇身上扎了几针后,方紫薇总算是停止了抽搐,可是却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老皇帝的眼睛虽然是看着方紫薇的,可话却是在责问方晋阳。
方家的长辈们今日没有来,只来了方晋阳这一个嫡长子,所以他放开方紫薇,拱手大着胆子道:“回皇上,紫薇她素来身体健康,从未患过什么疾病,刚才……刚才为何会突然……晋阳也不知。”
他说的是大实话,方紫薇是方家嫡女,自然跟死去的顾瑾琇一样,都被府中上下当着眼珠子一样宝贵娇宠着,谁敢不规规矩矩的,像供奉菩萨一样伺候着她?
吃穿用度,自然也都是最好的,所以方紫薇还真没得过什么大病。
老皇帝冷哼一声,不悦道:“贾公公,将人抬下去。”
“是,皇上。”贾公公应了声,赶紧对两个小宫女抬了抬下巴。
小宫女立即往方紫薇和方晋阳身边小跑着,然后打算一左一右的将方紫薇搀扶下去。
林笙适时的收回给方紫薇探脉的手,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黑衣人说的话,心里立马有了数。
因为方紫薇体内被下了药,所以才会呈现出来一种间歇性的症状。
只是,她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黑衣人是何时对方紫薇动的手。
方晋阳没料到选秀大典上,方紫薇会突发这样的状况,此时心里有点乱。
原本下意识的就要跟着下去,可走了两步,忽然又折回,他喊住了林笙:“这位公子,在下想问一些,我妹妹她……”
林笙一怔,想了想道:“方小姐癫痫病发作,好在没大碍,以后切勿情绪波动太大,不能受了刺激。”
这意思也就是在说,方紫薇是受了刺激,才会犯了癫痫病。
可是,这十几年来,方紫薇根本就从未患过癫痫病!
方晋阳动了动唇,还是将话给压了回去。
即使他心里有疑问,大家看着他和方紫薇的眼神很是怪异,可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他求疑解答的时候。
对林笙拱了拱手,方晋阳快步离开。
亓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想着方家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打错了,心情明媚起来。
八皇子不喝酒,只喝茶,他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自始自终像是个格格不入,漠不关己的局外人。
“第六位!”贾公公轻咳两声,让众人的视线都回归在自己身上,于是高喊了一声。
一个时辰后,终于大殿内所有的秀女,都结束了第二场才艺笔试。
有才艺极为出众的,贾公公将她们的名字给勾了出来。
给老皇帝过目后,为了缓和一下姑娘们的情绪,也为了暖一下气氛,贾公公便上了一场歌舞。
待歌舞过后,贾公公再开始宣读入选的女子。
小册子上勾出了十名女子,而勉强能入得老皇帝眼的,也只有两位。
那两位,是老皇帝事先让贾公公做好准备的人选。
小门小户,娘家在朝中无权无势的女子,才不会搅乱后宫,像皇后一样干涉前朝政史。
至于其他女子,都是有门有脸的朝中重臣之女。
老皇帝将她们给剩下,目的就是从中选一个身家不凡的指给亓灏为王妃。
“江州盐运使赵云之女赵青青,曹县知府李明启之女李玫儿,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分别被封为青妃、玫妃,即日起进宫伴驾!”
贾公公的话一落,全场都一片哗然。
因为这二人,估计是所有女子中最卑微地等的身份了,而她们竟能从这么大人里脱颖而出,这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有非常了解老皇帝心思的官员们眼珠子一转,便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女子入选的原因了。
赵青青和李玫儿一怔,随即连忙欢喜的上前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林笙瞧着那李玫儿有几分眼熟,想了好一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万枯楼’见过她。
倒吸一口气,她不禁佩服起黑衣人来了。
李玫儿可是武功高手,黑衣人可以改了她的身份,可是又是如何让她逃过“验身”这一关的呢?
毕竟,在“万枯楼”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身上必定都是伤痕累累的。
而且,除了宫中老嬷嬷的“验身”之外,还会有专门的大内高手去试探女子有没有武功。
否则,一不小心疏忽了,老皇帝枕边的就不是暖床的人了,而是要他命的杀手了……
视线落在李玫儿露出来的纤纤玉手上,林笙捻了捻自己的指肚,感受到那一层层明显的茧子,她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黑衣人给她用了药水?
还是说,残忍的给李玫儿换了皮?
虽然说药水也是足以掩盖掉李玫儿身上的疤痕的,可是总会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
而凡是能进宫服侍老皇帝的女人,必定要肤如凝脂,白皙如玉才行,就像是一件上等的玉器,容不得半点瑕疵。
所以……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笙一想到李玫儿要生生忍受那剥皮之痛,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其他女子们在听到自己落选后,有的人觉得辜负了家族的期望,不争气的当场落泪,有的人则是垂头丧气,闷闷不乐,总之气氛压抑的很。
谁知,老皇帝却抿了口茶,沉声道:“清王,宣王,宁王,你们三人也早已到了该立正妃的年纪了。”
“诸位小姐们个个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你们从中挑选几位合眼缘的纳为王妃、侧妃吧。”
八皇子年幼,还不能娶妻,要不然女子们中选的机会还能再多一些。
不过,老皇帝这话同样给了众女子们一丝希望,她们一下子全都满眼期待的看向那三位男席上的王爷。
宣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快速的在女子们身上一一浏览,寻找着当众可以成为自己助力的名门望族。
同时,清王也在寻觅着自己的猎物。
林笙眨着眼睛,猜测着这当中还有没有黑衣人安排的女子。
再看亓灏,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举着酒杯跟其他两个王爷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反常。
老皇帝说罢,贾公公给几位王爷留了一小会的思考时间后,然后就将花名册传了过去,让他们在名单上勾画。
那名单,亓灏一眼也没有看,似笑非笑道:“宣王和清王是皇兄,先让他们二人选吧,本王不急。”
有些心仪亓灏的女子听罢,很是失望。
宣王听着亓灏的话,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这时也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
毕竟,谁先选了,谁就有主动权。
沉思片刻,宣王选中了与莫芷嫣的父亲莫东盛同为翰林学士的彭举怀的女儿彭倩。
老皇帝隔得远,看不清宣王在谁的名字上圈了谁,只能狠狠的瞪着亓灏,似乎是在埋怨他。
亓灏熟视无睹,依旧是一副悠闲随意的模样,好像这选妃不过是去菜市场卖菜一样,选萝卜和白菜都无所谓。
清王在心中也有了计较,他看到彭倩的名字上已经被朱砂笔勾出,眉心隐现浅浅冷意。
没办法,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户部侍郎姚远的女儿姚芊羽。
可是,就在他打算提笔勾出姚芊羽的名字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急吼吼的跑了进来:“皇……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老皇帝眉头紧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冷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的惊慌?这成何体统!”
“皇……皇上……”小太监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大口大口的咽下唾沫,继续道:“江堤崩塌了,去巡查的曲大人和带着去的随从当场被卷入急流之中,生死未卜。”
“周边村落百姓们的屋子,也被冲塌了,还压死砸伤了不少人。”
“什么??!”老皇帝一听,老眼瞪得老大,差一点眼珠子就要脱离了眼眶。
“吧嗒”一声,清王手里的笔落在了地上。
他面色惨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你说什么?”
小太监见清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小声重复道:“回清王爷,您这次负责监管筑造的江堤,出事了。”
一针见血,小太监直接将责任完全的扣在了清王的头上,然后说完便“嗖”的一下子跑出了大殿。
清王身子一颤,急忙转头对老皇帝道:“父皇,这次江堤虽然是儿臣手下的刘磊全权负责,但儿臣隔三差五就会去巡查一次,不可能出事的!”
“你这意思是说,曲大人生死未卜,百姓们屋子被水冲塌了,这些都是假的?”老皇帝听罢,恼怒的厉色道:“刘磊是你的人,你隔三差五去巡查都能出事,若不巡查的话,今个这阎王殿里岂不是装满了人?!”
大家也听出了清王在推卸责任,宣王党中的人便开始落井下石道:“清王爷,曲大人劳苦功高,为朝廷付出颇多,现在竟因为你一人之失而导致咱们亓国少了一名兢兢业业的忠臣,真是……唉!”
刚才那报信的小太监口中,曲大人是生死不明而已,但这宣王党竟一棍子把曲大人给打死了,让清王根本无法翻身的感觉。
“父皇……”察觉到老皇帝是真的生气了,清王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张的看着老皇帝,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安:“父皇,筑造江堤是您交给儿臣的任务,儿臣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而刘磊做事稳当又靠谱,每次施工监工,儿臣从来都是在一旁跟着刘磊,生怕哪个地方疏忽了。”
“可是,却还是没想到江堤会突然的出险。”
“父皇,儿臣觉得。”给老皇帝重重磕一个响头后,清王道:“有人陷害儿臣。”
宣王轻叹一声,望着清王的眼神有些失望:“惠国利民的工程,最是忌讳偷工减料。”
“建好了,于百姓有益;如果建不好,那就是要人命了。”
“混账东西!竟还敢狡辩??”宣王的火上浇油,成功点燃了老皇帝的满腔怒火,他咬牙道:“来人,清王辜负了朕的信任与重托,草菅人命,督管不利,今日起废除他的王爷之位,即日起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大厅里便变得沸沸扬扬。
“天哪,皇上竟然要把清王爷给废了??我没听错吧?”
“没有,你没听错,王爷当的要被流放去岭南了。”
……
“父皇!”大家的议论让清王越发的胆战心惊起来,“砰砰砰”,他一边重重磕着头,一边慌不择路的哀求道:“儿臣敢保证,真的没有偷工减料!”
“父皇。”这时候,一直未来可的八皇子终于久违的开口了:“三哥虽然做事偶尔鲁莽,但小八相信,三哥肯定不是故意让江堤崩塌的。”
“再者,三哥之前没有经验,所以小八恳求父皇饶恕三哥这一回。”
“来人,拉出去!就连那个刘磊,给朕腰斩了!”老皇帝大手一摆,一脸不予多说的样子,气得又咳嗽了起来。
清王自然是第一次监管筑堤工程,但这不是什么用来脱罪的理由!
就说亓灏,十三岁那年,他同样第一次跟着军队去战场,不也是跟老将军们一样,冲锋陷阵,斩杀敌军数万人吗?
而且,亓灏当时还身陷被包围剿杀的危险之中,可清王呢?
就这么点小小的任务未完成,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八皇子这话,让老皇帝听了,心里更是窝火。
当然,老皇帝除了真的生气之外,私心里则是想借着将清王赶出京城的机会,为亓灏集中权势,好为他登基做准备。
“哗啦啦”,老皇帝一声令下,便有三个侍卫,立即涌了上前,作势要将清王给带下去。
这一切对清王来说,来得当真是太过突然,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江堤怎么会出事?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人给拖到了大门口……
“父皇,父皇!”清王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嘶声力竭的大喊大叫。
只是老皇帝是铁了心的要将他逐出京城,故而一点留恋之情都没有。
清王被拖下去后,气氛变得很是怪异。
要不是宣王现在得需要逢场作戏,可能他早就拍着桌子大声叫好了。
贾公公无奈,也只好喊了歌舞再次进行暖场。
之后,他捧着小册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亓灏身边,擅自做主道:“王爷,该您选了。”
亓灏贾公公的手腕往旁边一推,不冷不热道:“本王,哪个都不选。”
“啊?”贾公公听罢,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攥紧拳头,又忍不住重重的捶了一下桌案。
众人见亓灏如此不给老皇帝面色,都在暗叹宁王爷还是一如当年的任性妄为。
能让老皇帝下不来台阶的人,在朝中想必只有他了。
林笙看着亓灏这般我行我素,心想老皇帝能容忍了他这么多年,谁还看不出他是皇位的属意人选?
谁知,她刚想完,只见亓灏的眼光冷飕飕的往她身上瞥了过来。
说不出为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
果真,亓灏修长的手指指着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本王,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