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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
说完,刀高高抬起,刀刃反射出一道白光。
十分钟前,天北医院。
急救室的门开了,心外科的主任医师陈医生走出来,杨氏立马迎上去,焦急地问:“陈医生,怎么样?”她红着眼眶,出来得急,妆也没化,蓬头垢面的,尽显老态。杨氏也顾不得那么多,满心满眼都是在抢救的女儿,“我女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陈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紧张的神经还没有放松:“心脏出现衰竭,要立马动手术。”
杨氏听完,慌了神。
谈西尧接了话,立马追问:“可是我女儿的凝血功能有缺陷,又是稀有血型,可以动手术吗?”
陈医生沉吟许久,才神色紧张地说:“难度非常大。”顿了顿,话锋一紧,“可要是不动手术,可能熬不过一周。”
杨氏急得直哭:“那怎么办?”
“可以输入血绣。”陈医生解释,“病人是稀有血型,家属中有没有配型成功的人,最好可以在手术中直接提供新采的血液。”
“有,有!”杨氏转头立马催促谈西尧,“快打电话给墨宝,让她立马过来。”
谈西尧刻不容缓,拨了号码,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红砖毛坯房里,就在拉电预留的小窗口里放了两个手电筒,光线很暗,白色刀光一闪。
孙河贵金鱼眼外凸,死死盯着谈墨宝:“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
他话落,刀尖狠狠往下刺。
姜九笙用力一撞,连带着自己,整个往右边扑,躲开了孙河贵的瑞士军刀。
孙河贵怒骂了一句粗话,一脚踹在姜九笙背上,拿了刀,毫不犹豫地再次刺过去,刀尖逼近,孙清贵突然从外面跑进来。
“我想起来了。”孙清贵语气惊愕,说,“哥,她好像是个明星。”
孙河贵动作顿住了。
孙清贵盯着姜九笙,看了又看,再三确认后:“她是个唱歌的明星,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她。”
难怪眼熟。
明星的话,那钱一定很多。
孙河贵瞳孔一亮,眼底尽是贪婪的精光,他撕开姜九笙嘴上的胶带。
她语气平静又镇定,先开了口:“我是姜九笙,你们可以上网百度我的资料,赎金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被绑了这么久,还这么临危不乱,真不是个简单的女明星,见过大世面的。
孙清贵把手机上的照片拿来给孙河贵看,几番比对过后,孙河贵审视打量着:“还真是个明星。”他问姜九笙,“一千万,你有吗?”
姜九笙毫不迟疑,回答:“我手机里有我男朋友的电话,让他拿一千万的赎金过来。”
孙河贵思考了很久,拿来姜九笙的手机,将信将疑地开了机。
御景银湾。
姜锦禹欣喜若狂,道:“我姐的手机开机了。”
时瑾长时间紧绷僵直的背,这才松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栗:“立马定位。”
姜锦禹刻不容缓,飞快地敲动键盘,侵入手机,启动定位追踪。
这时,时瑾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宝宝。
时瑾手指几乎发抖,几次才拨通了电话,放到耳边,喉咙滚了滚,声音沙哑:“笙笙。”
那边,是个粗狂的男声。
“你是姜九笙的男朋友?”
是绑匪。
时瑾立马回:“我是。”
男人咬字很重,带着几分切齿的狠:“你女朋友现在在我手里,准备好一千万赎金,你要是敢报警,或者耍什么花样,我可不保证你女朋友还有命回去。”
言行果决,绝不是怕事之徒。
时瑾不敢激怒对方,语气恳切:“不要伤害她,要多少钱都可以。”
男人似乎很满意,语气明显缓和了:“果然是有钱人家。”
图财就好。
时瑾表明态度,尽量心平气和,却又带了明显的威胁:“你只图钱,而我不缺钱,只要你不伤害她,我绝不会报警,可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缺钱,那就好。
男人稍稍松了几分防备:“我就喜欢这种爽快人。”
稳住了绑匪,时瑾才道:“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我要确认一下她的安全。”他语气很急,有些慌,情绪完全不加掩饰。
对方自然听得出来时瑾的在意,越在意越好,那样才舍得钱。
孙河贵把手机递到姜九笙面前。
她喊:“时瑾。”
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时瑾仔细听,并无异常,只是看不到她,他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去。
“笙笙。”他向她确认,“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打你?”
听得出来他有多惶恐不安,声音都带着颤栗。
姜九笙安抚:“别担心,我很好。”
怎么会好。
她身手那么好,会被擒住,一定是吃了苦头。
他敛了敛眸,将眼底快要湮灭目色的火光压下去,低声哄她:“别怕,我会很快找到你,再坚持一下,宝宝。”
她说好,并不慌张:“我会等你,你别急,我没事。”
她性子沉稳,便是这时候,也依旧镇定自若。
不比他自己,方寸大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郑重地叮嘱她:“笙笙,不要惹怒他们,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们给钱就好,要多少都给,嗯?”
要什么他都给,只要她相安无事。
姜九笙应:“嗯,我知道。”
“差不多就行了。”孙河贵把手机拿过去,重新用胶带封住了姜九笙的嘴,不再废话,最后交代了两句,“交易地点和时间我待会用别的号码发给你,准备好一千万,只要一百万人民币,剩下的全部要美金,早点给钱早点放人。”
时瑾立马应了:“我现在就去准备钱,不要伤害我女朋友。”
这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时瑾放下手机,手心全是汗,看向姜锦禹:“查到了吗?”
他点头,把电脑屏幕里的目的点框出来:“人在西郊渔江村。”
西郊渔江村离市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除了土著村落,那一带是新起的工业区,有许多工厂。
随即,时瑾拨了电话,直接下令:“准备一千万现金,其中一百万人民币,剩下的全部美金,另外,在西郊渔江村附近安排好人,最好有狙击手,绝对不要惊动警察,更不能打草惊蛇。”
若是报警,绑匪恼羞成怒,极有可能撕票。
他不能冒险,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警方插手,他只要人,给钱就是了,所有的账,等事后再算。
秦中明白,领命:“是。”
天北医院。
谈莞兮已经被推出了急救室,暂时昏迷,没有血绣来源,手术暂时不能进行,谈家夫妇坐立不安,一直在医院守着,迟迟没有谈墨宝的消息,手机根本打不通,谈西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秘书周越匆匆忙忙赶来医院:“董事长,夫人。”
谈西尧夫妇从病房出来。
“人找到了吗?”谈西尧心急地问。
周越摇头:“二小姐常去的地方我都派人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二小姐的踪影,而且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IT的人追踪不到。”
杨氏一听就恼火了,气急攻心:“这个死丫头,一到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肯定是故意藏起来,存了心不让我们莞兮好过。”那个小滑头,一肚子坏水!
谈西尧思忖,眼皮一跳:“难道真的被绑架了?”
杨氏一愣:“什么绑架?”
谈西尧越想越恐慌:“二十分钟之前,墨宝电话过来说她被绑架了,让我去送赎金。”只不过,他以为是假,根本没当回事。
若真是被绑架了,他又挂了电话……
杨氏突然失口惊道:“肯定是那个人。”
谈西尧募地看向她:“那个人是谁?”
杨氏目瞪口呆,没有回话。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谈西尧脸色沉下来,“那个人是谁?”
杨氏这下也慌了,愣神愣脑地说:“西郊工厂试药的那些人,前、前几天,打电话过来威胁过我。”
谈西尧一听,脸色大变。
西郊工厂是谈氏药业的一家子公司,专门研发新药,雇了一批固定的试药员,前一阵子有个试药员死了,赔偿问题一直没有谈妥。
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谈西尧立马拿出手机。
片刻,电话里轻柔干净的女声道:“这里是西郊公安分局重案组。”
“我女儿被人绑架了。”
晚上九点刚过,渔村在虫鸣蛙叫不停,星河遍布,西郊外的草坪里,偶尔有萤火虫飞过。
红砖毛坯房外,很静,有脚步声响,孙河贵立马掏出瑞士军刀,摸黑走到门口:“谁?”
“是我。”孙清贵提了一袋东西进来,透明的商品袋里装了几瓶水,几个白面馒头,还有手电筒和电池。
孙河贵把袋子接过去,将东西全部倒出来,取了电池换上,毛坯房里这才亮堂起来,他问:“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孙清贵说,“我让大钟牵了两条狗守在村口,那两条狗见不得生人,要是有人靠近,狗就会叫。”
孙河贵这才放心,拿了两个馒头,走过去,把谈墨宝和姜九笙嘴上的胶带撕了,难得还把胳膊上绳子松开了,只是手腕和脚踝仍然被绑着。
“吃吧。”孙河贵显然心情不错,把馒头扔给她们,“放心,我只要拿得到钱,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姜九笙没说话,安静地进食,谈墨宝也是。
等两人吃完,孙河贵扭头吩咐:“再拿两支药过来。”
他们弄来的这种迷药的药效很猛,见效快,就是时效不长,只能管三四个小时,为了以防万一,孙河贵每隔三个小时就会重新注射一次。
孙清贵从墙角的包里翻出两支注射器,递给孙河贵。
姜九笙协商:“我不会逃跑。”
孙河贵不为所动,直接把针头扎进她腿上,将药推入:“那可不一定,万一警察来了,我得拉两个垫背的。”他可不敢大意,这个很能打,又冷静,一看就是聪明人,防不胜防,哪敢手软。
然后,他又给谈墨宝注射了迷药,重新再用绳子捆住两人,最后用胶带封嘴。
这时,姜九笙开口了:“她脖子受伤了,能不能给她买点药?”
孙河贵扯了扯嘴角,冷笑,看着姜九笙的目光阴恻恻的:“你当是来做客啊。”
姜九笙不急不躁,语气平静,商量一般:“我脖子戴了条项链,是钻石的,你可以拿去当医药费,只要给我朋友买一点止血消炎的药就行。”
孙河贵把视线落到她脖颈,果然有条细细的链子,他扯下来一看,链子下面坠了个圆形的小球,闪闪发亮的,看起来十分精致与昂贵,孙河贵眼里有了贪婪之色。
姜九笙又道:“那个小圆球可以打开,不信你可以试试,里面有颗很大的钻石,价值最少五百万。”
孙河贵依言把项链打开了,小圆球里面果然有颗大钻石,红豆大小,成色透明晶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果然是有钱人,随便戴条项链都是天价。
孙河贵心情大好:“你倒和你男朋友一样爽快。”他把项链揣兜里了,扭头吩咐孙清贵,“你去买点药来。”
御景银湾。
少年坐在电脑前,背脊挺直,精神长时间紧绷,屋里开了空调,他额头仍旧沁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眼睛盯着电脑,目不转睛,突然,瞳孔一亮:“我姐的追踪器打开了。”
时瑾立马问:“位置有没有挪动?”
“没有,还在西郊渔江村。”
这就好,只要没有任何动静,人就是安全的。
时瑾盯着手机,还是没有消息,交易的时间与地点到现在都没有发过来,他坐立不安,又不敢贸然前去,以免打草惊蛇激怒了绑匪。
手机突然震动,时瑾立马接起来。
是秦中,他禀报:“六少,我们的人已经在去西郊渔江村的路上了。”
他们的人会提前埋伏,还有狙击手,时瑾下了死命令,若是有任何变故,只要判断出人质有危险,开枪,而且一枪必须毙命。
“在我去交赎金之前,不要靠近。”时瑾再一次重申,“绝对不能暴露。”
秦中明白:“我知道,另外,”他试探性地提议,“六少,还是我去交易吧。”
时瑾不假思索:“不用,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后,他继续等交易消息。
约摸十点上下,乌云遮了星月,西郊渔江村外,突然狗吠不停。
“汪!”
“汪!”
“汪!”
两条家养的恶犬,吠声震耳欲聋,没完没了,吵得人不得安宁,村口把风的大钟被惊醒,拿了个手电筒过去,照着村口的路,高声问道:“谁在那里?”
突然强烈的光照过来,小路两边顿时亮如白昼,可以清晰地瞧见村口外的男人,穿着武警队服,手里举着枪,大喝:“不许动,警察!”
大钟愣了一下,连忙把双手举起来。
“汪!”
“汪!”
狗叫声不停,三五个武警正逼近村口,暗处藏了个人,人影佝偻,弯着背,蹑手蹑脚地往后退,灌木杂草里,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村口最里面的红砖毛坯房。
村头到村尾,还有十多分钟的脚程,那报信的人沿小路,走田埂,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毛坯房,孙清贵一得到消息,魂都被吓去了一半,六神无主了,边往屋子里跑边喊:“哥!”
“哥!”
孙河贵正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一个打挺:“出什么事了?”
姜九笙和谈墨宝也醒了,只是身体里迷药的药效还没过,仍恹恹欲睡。
孙清贵慌慌张张地说:“警察来了,人已经到村口了,马上就要带人过来了。”他心里害怕,眼珠子直往外看,隐约能听到狗叫声。
孙河贵一听,顿时暴怒:“我艹他妈的,居然敢给老子报警!”他直接砸了姜九笙的手机,阴狠地瞪着墙角的两人,咬牙切齿道,“今天你俩,都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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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真的很像绑架现场,就是这么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