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愿否?

寻找失落的爱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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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鸿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略显无赖的笑意:“弟子有事,师父焉能不出力。只要我诚心诚意张口,师父绝不会拒绝。”

    廉夫子生平的志向,和普通的闺阁千金截然不同。

    否则,她也不会坚持不嫁,去莲池书院做射御夫子,更不会毅然离京随顾山长来蜀地了。

    盛鸿信心满满的样子,略有些稚气可爱。

    谢明曦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这些时日,顾山长的顾氏书院招收了百余个学生,在一个月前便已开始上课了。蜀地偏僻,女子读书也尚未形成风气。这百余个女童,堪堪识些字而已。

    顾山长不得不将课程再设置得浅薄一些。现阶段,便已识字练字为主。

    廉夫子一身精湛的骑术和过人的身手,暂时都未派上用场。只是,书院缺夫子缺的厉害,廉夫子也清闲不得,每日去书院……教女童们读书识字。

    别说廉夫子了,就连随杨夫子一起来蜀地的杨凝雪,如今每日也都去书院忙碌。

    没办法,书院实在缺夫子。

    廉夫子没什么怨言,心里小小的郁闷却是难免。她真正渴望的,是像祖父那样,操练士兵,领兵上战场。

    可惜,这注定只能是奢望了。

    身为女子,不肯嫁人生子,已经是他人眼中的异类。什么练兵打仗,更是痴心妄想。她空有一身傲人的刀法和练兵之术,却无用武之地。

    廉夫子照例五更起,练武一个时辰后沐浴更衣。

    她习惯穿武服,到了蜀地后,也不例外。每日俱是一身简洁的素色武服,脚上穿着硬底的布靴,长发梳做一条发辫,干净又利落。

    收拾妥当后,廉夫子出了屋子。然后一怔:“殿下何时来的?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

    盛鸿含笑立在院中,拱手道:“弟子来探望师父,何须通传。”

    廉夫子素来不苟言笑,哪怕心中欢喜,依旧一脸严肃:“殿下每日皆要去军营操练新兵,今日特意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言下之意就是,没要事就别来讨好卖乖了。

    盛鸿深知廉夫子的脾气,也不绕弯子,敛容道明来意:“我今日前来,是想请师父去军营做总教头。”

    廉夫子:“……”

    廉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盛鸿又正色重复了一遍:“五千驻兵已招募齐整,皆在军营里安顿好了。总教头之位,是留给师父的。我今日前来,特意恳请师父应下弟子所请!”

    廉夫子:“……”

    廉夫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盛鸿。

    师徒几年,盛鸿的脸孔再俊美,她也看惯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熟悉的眉眼陌生起来。

    “师父是不是被我吓到了?”盛鸿挑眉一笑,声音里也多了笑意:“还是以为我在说笑?”

    ……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要请她去军营做总教头!

    廉夫子定定地看着盛鸿,胸口忽然涌起强烈得无法言喻的酸涩。眼角也阵阵发涨,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蠢蠢欲动。

    不行,她不能在弟子面前哭泣落泪,太丢脸了!

    廉夫子用尽自制力,将泪水逼退,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可不是等闲小事。军营中从无女子为总教头的先例。若传到朝中,定会有御史上奏折弹劾你!”

    盛鸿耸耸肩:“我不在意!”

    廉夫子眼眶又有些发热:“会有人在背后嘲笑你。”

    盛鸿继续耸肩:“又没人敢当面取笑我!”

    廉夫子眼眶悄然泛红,脸孔依然绷得极紧:“你身为蜀王,岂能任人取笑?我知道你是为了师父着想,希望我能一展抱负。师父也得为你着想,暗中为你出力做事也就罢了。这总教头一职,还是另找人担任才是。”

    真是口不对心!

    盛鸿心里暗暗嘀咕,面上却露出可怜之色:“师父,弟子实在是无人可用了。师父应下弟子所请吧!”

    然后,又用起了激将法:“师父不肯应下,莫非是担心做不好这个总教头?还是怕女子之身,无法令众士兵折服?抑或是担心此事传出去,别人背后妄议?若师父连这等胆量勇气都没有,我便什么也不多说了。”

    廉夫子哭笑不得,心里又觉无比温暖,口中却道:“你别在这儿磨蹭了,快些去军营吧!”

    盛鸿有些摸不清廉夫子的心意了,试探着问道:“师父可敢随我一同前去?”

    廉夫子略一挑眉,轻哼一声:“混账小子,在师父面前,也敢用起激将法了。行了,什么也不必多说了。我这就和你一同前去,进了军营,你睁大眼好好看看为师的能耐!”

    盛鸿瞬间心花怒放,一张俊脸几乎快放出光来,颇为狗腿地让了开来:“师父请!”

    廉夫子略略昂起头,骄傲矜持地先行。

    晨曦柔和,并不刺目。

    廉夫子目中却闪过了细微的水光。

    ……

    “你说什么?”

    若瑶前来禀报的消息太过惊人,顾山长不敢置信地追问:“廉夫子真得随殿下去了军营?”

    若瑶无奈苦笑:“是。殿下特意打发人来送信,奴婢初听之下,也颇是震惊。反复问了数次,才敢确定此事是真的。”

    “殿下还说,廉夫子以后每日去军营操练新兵,不能再去书院了。请山长见谅!”

    顾山长:“……”

    顾山长怔忪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姝媛是廉家最出色的后辈,熟读兵书,也深谙练兵之法。她志不在书院,去了军营也好。”

    盛鸿无惧弹劾或流言,廉夫子又岂能不领弟子这份心意?

    若瑶颇有些忧心忡忡:“奴婢倒是担心的很。军营里都是些糙汉军爷,廉夫子生得年轻貌美。只怕去了军营之后,不能服众,倒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若瑶说得委婉,顾山长却是一听就懂,哂然笑道:“这倒不用发愁。谁敢调笑寻衅,正好送上门给姝媛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