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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韩艺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讲,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与自己的年龄相当,与长孙无忌的年龄差距甚大,他用长孙无忌的人是没有办法,他当初豪赌关陇集团,就是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充沛人力支持,但是他怎么会甘心于自己手下的人都向着长孙无忌,因此跟这些人建立起信任、友谊,甚至于上下级关系,对于韩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次集训跟皇家训练营不同,皇家警察是真的为百姓准备的,听不听韩艺的,韩艺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谨守原则就可以了,但是这些人,韩艺可得笼络住他们,跟他们打好关系,故此他并未没有跟训练营一样,先将他们给损一遍,而是好言相待,这也是此番集训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才是西北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韩艺设想的再好,做不好都是百搭,能否成功还得看这些人。
而商人条例与中原制度是有很多的不同,韩艺必须得给他们一个月的集训,他可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们的天赋上面。
因此这两日,韩艺一直待在这里,跟他们一起讨论,因为大家都很年轻,很快便熟络了。
御史台!
“李中书,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韦思谦亲自送李义府来到门前,微微拱手道。
“没事,如今我闲得很,韦中丞若有需要李某人帮忙之处,尽管派人来通传一声,李某人随传随到。”李义府微微笑道,眼中却透露出挑衅的光芒。
韦思谦又拱手道:“李中书如此配合,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好说!”
李义府笑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李某人就先告辞了。”
“慢走!”
李义府刚上得马车,韦思谦笑意一敛,眉头紧锁。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去时,门外走来一人,约莫三十来岁,此人名叫皇甫无忧,官居侍御史,是韦思谦提拔上来的。韦思谦见得此人,立刻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皇甫无忧摇头道:“那柳元贞还真是狡猾,供词是滴水不漏,与中丞料想得都还有一些出入,他说当时并不知道李洋杀了人,李洋只是告诉他伤了人,让他赶紧护送自己出城,而他是为了报答李义府的恩情,才答应护送李洋出门,而那李福也只说自己是听从了柳元贞的命令,没有见过李义府。”
韦思谦听得不禁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皇甫无忧早就料到韦思谦这边收获肯定也小,柳元贞都说得那么滴水不漏,李义府就更加不用说,不禁啧了一声,“其实这种案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的,可从未说要找什么确实证据,这事摆明跟李义府有关,这么大的事,柳元贞怎敢擅自做主,一定先通知李义府,李义府怎么可能当时还在午睡,这要是以前的话,就凭李义府的马车以及李福等一干家将,就足以将李义府定罪了。”
“话虽如此,但是皇后要咱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也没有错。”韦思谦道。
皇甫无忧道:“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韦思谦眯了眯眼,道:“你明日带一些人上李府,盘查李义府家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夫人、妾侍,女儿,一个都不能漏。”
皇甫无忧吞咽一口,这是抄家的节奏呀!道:“中丞,这---这是不是过了一点?李义府好歹还是中书令,万一咱们要是没有查到证据.......!”
韦思谦道:“查不到又怎样,他李义府嚣张跋扈,毕正义一案令我御史台颜面扫地,成为百官口中的笑料,若是御史台连威慑百官的作用都没有了,那还不如拆了,我这回非得灭灭他的威风。你多带一些人,大张旗鼓的去查。”
皇甫无忧道:“可若他不准呢?”
韦思谦道:“那就跟他闹,闹得越大越好,不过我想他没有这个胆量。”
说到这里,他忽然目光往旁一瞥,咳了一声道:“进屋说吧。”
皇甫无忧先是一愣,随即偏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站在廊道的转角处,愣了下,才稍稍点头示意。
崔戢刃突然道:“韦中丞,请留步。”
韦思谦停了下来,道:“有事吗?”
崔戢刃走上前来,拱手道:“下官家里出了一点事,想请假几日。”
韦思谦都没有片刻犹豫,就点头道:“行!”
“多谢,下官告退了。”
“嗯!”
韦思谦轻轻点了一下头,就径直离开了。
皇甫无忧急忙跟了过去。
来到屋内,皇甫无忧小心翼翼的问道:“韦中丞,你还在生崔戢刃的气?”
韦思谦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皇甫无忧道:“当---当然是毕正义一案啊!”
“毕正义一案?”韦思谦呵呵一笑,道:“王义方倒是没有听他的劝,可结果如何?毕正义一案要是没有他的话,咱们御史台可能会损失惨重啊!”
皇甫无忧听得一愣,道:“那中丞你为何对不搭理崔戢刃。”
韦思谦呵呵笑着,没有回答。
......
御花园!
武媚娘与杨氏漫步在芳香的御花园中,今日的武媚娘脸上散发着光彩,真得是用眼睛都能够看出来,令周边百花暗淡。
“女儿,我听说民安局、刑部都在加紧调查慈恩寺一案,这么查下去,李洋的情况只怕不妙啊!”杨氏忧心忡忡道。
武媚娘笑道:“母亲难道有办法?”
杨氏道:“我可没有办法,只是你当初让李义府安心,不就是暗示你有办法救出李洋么,而如今你又接管了此事,这么下去的话,你会骑虎难下的。”
武媚娘轻轻一笑。
杨氏道:“难道你早就想到办法呢?”
“要救李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强行要救李洋,于我不利,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武媚娘轻描淡写的笑道:“李义府可是有三个儿子,为了顾全大局,就算失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杨氏微微皱眉,道:“李洋那是咎由自取,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你当初就不要跟李义府那么说。”
武媚娘道:“如果我不那样说的话,只怕李义府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这才会令我更加为难的。”言下之意,目前李义府对她还非常重要,但是李洋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氏道:“可你若不救李洋,这李义府肯定会认为你欺骗了他,这会让他心怀怨气的。”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可不是我要李洋死,是关中贵族不肯放过李洋,他要恨也是恨关中贵族,但这样一来,他反而要更加依靠我。”
“是呀!我们可以将李义府的仇恨转移到裴家那边。”杨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武媚娘突然问道:“母亲,你可有办法将此案拖下去?”
杨氏一怔,略带一丝惊讶的看着武媚娘,但立刻明白过来,忙道:“女儿啊,其它的事好说,但这事不宜拖久,只要此案不结束,李义府就必须得闲赋在家,而且,裴家那边也会感到不瞒的,陛下也不可能总是待在后宫,到时又会闹到陛下那边去,此案必须速战速决。”
武媚娘未露失望之色。
她如今刚刚尝到拥有权力的快感,只是她如今拥有的权力,只在这个命案上面,这案子一旦结束,她就得回后宫去了,没有人再会搭理她,这案子拖得越久,她手中的权力就会存在的越久。可问题是,这命案牵扯的人物太关键了,越往后拖,越无法预料,作为她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最怕的可就是无法预料。
杨氏突然道:“对了,女儿,我突然想起一事来。”
武媚娘一怔,道:“什么事?”
杨氏道:“你看能否让那顾倾城承担一部分责任,这样或许能够保住李洋的命。”
“顾倾城?”
武媚娘听得不禁凤目一睁,目光闪烁。
杨氏又自顾说道:“只是这顾倾城又是韩艺的人----不过顾倾城也只是一个歌妓而已,李洋可是李义府儿子,我想可以去试一试。”她说着见武媚娘没有回应,不禁偏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一脸思索的表情,于是道:“女儿,女儿。”
“啊?”
武媚娘一怔,随即又摇头道:“这要能行的话,当初我就这么做了,韩艺是不会答应的。母亲,李义府与韩艺素来不合,但是李义府几番犯事,韩艺都选择了回避,没有落井下石,他是在给我面子,否则的话,李义府怎么也得脱几层皮,咱们还要他的人来帮李洋分担罪名,要真这么干的话,估计韩艺立刻就会翻脸,如果他临阵倒戈,那李义府可就危险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一扬,笑道:“非但如此,我还要为顾倾城做主,不让人再伤害她了。”
.......
这一日清晨,在到东郊外的码头上,行来一大群人,正是韩艺与长安的一干富商,也包括元哲在内。
原本韩艺一直在宅院与那些官员讨论,而且讨论的非常开心,经常是秉烛夜谈,而在交流的过程中,那些年轻官员很快就跟韩艺打成了一片,并且也被韩艺的才智折服,知道韩艺不是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而且韩艺这人没有架子,他们一点压力都没有,畅所欲言,经常开玩笑,很聊得来,大家相处的非常融洽,恨不得斩鸡头,烧黄纸,并且充满了对于去往西北的渴望,因为商人条例是一种非常灵活的管理方式,这需要智慧,不跟如今当官的一样,天天坐在官署里面闲得蛋疼。
但是今日韩艺不得不出门,因为南下返还的货船终于要抵达长安了。
“咦?今日来此观望的人比我预想中的要少很多啊!”
钱大方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多半都是一些百姓,想当初船队离开的时候,城内的贵族子弟可都来了,今日就少了许多。
赵四甲笑道:“如今那些人可没有心情来这里。”
韩艺微笑道:“你们若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直说就是了,我全部都告诉你们。”
钱大方惊喜道:“真的么?”
“当然。”韩艺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些事憋在我心里,早就是不吐不快了,就是怕没有敢听,你们想听,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钱大方愣了愣,忙道:“韩小哥,我们也不想听,你---你别说。”
“你们刚才不是说想听么?”
赵四甲急忙道:“我---我们随便说,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韩艺脸色一板,道:“这事能随便说说吗?还打听到我这户部尚书头上来了,真是的,这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你们不去准备,偏偏对这事感兴趣,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吧。”
钱大方、赵四甲等商人尴尬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韩艺哼了一声,又道:“关于腌菜的买卖,你们考虑的如何?”
钱大方忙道:“韩小哥最近一定不在城内吧?”
韩艺愣了愣,道:“此话怎讲?”
彭万金笑呵呵道:“我们前几日就已经发出告示,出一百贯钱,找寻最好吃的腌菜。”
钱大方道:“若有合适的,那当然试试看。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获取去凉州开腌菜作坊的资格?”
韩艺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去,只是没有朝廷的优惠罢了,如果想要得到朝廷的名额,还得跟上回一样,你拿出一份足以说服朝廷的计划书,朝廷是让你们去赚钱的,而不是让你们去亏钱的。”
赵四甲突然问道:“韩小哥,听闻长安不少地主对于去凉州开作坊感兴趣?”
韩艺笑道:“咱们北巷的消息果然灵通啊!”
钱大方试探道:“可是他们这些高门大族历来就看不起咱们买卖人,怎么----!”
韩艺道:“人家看不起的是那些左手进,右手出倒卖商人,他们家那么多地,种出来得粮食,难道都自己吃,不还得靠买卖,换取自己需要的货物。但是种地只是一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根据我利益与风险的定律,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利润自然也就少,他们种一年的地,可不抵我这一船的货物啊!”
说着,他扬手往东方一指。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艘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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