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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就这样阖族南下……
皇帝陛下应该还是会继续重用他们的。
毕竟他们的确能打仗。
根据杨丰的改革,他们的汉人奴婢都被释放为民,但李家家丁很大一部分都是女真和蒙古,所以他们依旧是李家的家丁,也当然要跟随李家一同南下。
所以李成梁南下仍然带着三千多骑兵,这是奉旨南下的,所以杨丰会给他们提供沿途补给,这支骑兵南下之后皇帝陛下手中也算精锐云集,刘綎带着的刘家家丁,赵率教和祁秉忠带着的西北精锐,现在又加上了李成梁的辽东铁骑。这么多精锐一起伺候越南的郑家,他们也算有福了,这时候越南仍然算后黎朝,只不过郑家控制朝政,但大明承认的越南老大是莫家。
明朝永乐死后宣德放弃越南,但并不是越南从此独立。
因为后来还有莫家。
莫家是造黎朝反起家,他们起家后就献越南版籍于大明,算是向明朝内附,并被明朝封为安南都统使,虽然明朝依然没有管他们,但莫家统治下的越南与缅北那些土司没区别。
地位一样。
他们是低于朝鲜这种藩王的。
此前的黎家不同,他们是有正式的安南国王封号。
黎家是藩王。
与朝鲜王一样都是臣服大明的藩属国王。
但莫家不一样,莫家统治下的越南是土司,地位上和大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土司没有区别,换句话说就是与杨应龙等人一样,安南国已经不存在,那里是大明安南都统使司,下属十三宣抚使司,就是一群土司然后由黎家这个都统使管辖。
所以越南对莫家这段一般不提而且视其为耻辱。
后来黎家一个族人自称黎朝,也就是后黎朝,和莫家战乱多年,直到郑家崛起,控制后黎朝并打败莫家重新夺取河内,而莫敬恭北逃向大明皇帝求救。
所以皇帝陛下出兵。
这场战争不会有什么悬念的。
本身莫家实力不弱,不久前甚至河内还有人试图做内应,郑家顶了天也就几万军队,虽然也是火器,他们的交铳也是火绳枪,但在皇帝陛下的御营面前还不够看。更何况皇帝陛下还有制海权,会安还有南洋公司的商业据点,只要不是蠢到雨季南下就基本上摧枯拉朽,而皇帝陛下明显就是等到雨季结束才过去的。这个季节是南下的最好时机,御营主力加广西土司军从广西南下,海上御营水师和南洋公司运输步兵登陆沿海,两路夹击郑家连跑都没地方跑。
皇帝陛下终于踏上开疆拓土,恢复祖业的道路了。
这是好事。
就在皇帝陛下征讨安南时候,朝鲜战场的战争继续,倭军主力直扑汉城,朝鲜国王再次北逃。
不过这时候北边已经不是他的了。
那里是大明的乐浪府,原本是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梧坐镇,实际上就是控制那些原本的朝鲜豪强,而李成梁南下,李如梧当然跟着一起,所以新的乐浪知府兼镇抚使是查大受。
他坐镇平壤。
那里现在是乐浪府所属平壤县。
李昖在他派出的骑兵皆应下逃到了平壤。
倭军随即攻占开城。
就这样他们终于打到了大明边界。
而杨相国也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正式宣布亲征。
辽河,三岔河。
寒冬的风雪中,八匹马拉的战车缓缓向前。
因为担心压塌河面冰层,车轮被固定在厚木板上,所以这辆沉重的装甲战车其实是在滑行,杨丰端坐战车之上,两旁旗帜猎猎。而在他后面的风雪中,是绵延不断的骑兵,都在马背上裹着新式的军大衣,依靠厚厚的棉花和脖子上的皮毛保存身体的热量,马背上还有他们的皮褥子。至于武器都一样,长矛和骑兵剑,另外每人两把燧发短枪,虽然全军燧发枪化的确做不到,但部分精锐的燧发枪化还是没问题。
战车就这样平稳的渡过辽河。
“恭迎相国。”
“恭迎相国!”
……
辽河岸边是一片跪伏的人头。
“哪个是金台吉?”
杨丰说道。
那片跪伏的人头中,一个赶紧膝行向前。
“末将恭迎相国。”
他趴在那里高喊着。
“圣旨,叶赫部忠于大明,为大明镇守辽东有功,封叶赫部酋长金台吉为续顺公,并赐姓金。”
杨丰坐在战车上摆出一副钦差大臣姿态喊道。
“臣叩谢天恩!”
金台吉很懂事的向南叩谢皇帝。
然后杨丰捧起旁边的铁券站起身走下战车,金台吉赶紧双手高举,杨丰捧着铁券放到他手中,金台吉庄严接过,捧着好几斤重的天恩,再次一副赤胆忠心般向大明皇帝叩谢,杨丰示意他先退到一边,然后自己回去重新坐下。
“哪个是布扬古?”
他接着喊道。
紧接着叶赫双城的另一个城主膝行上前。
“叶赫部酋长布扬古忠于大明勤劳为国,封顺宁侯,并赐姓叶。”
杨丰喊道。
布扬古赶紧谢恩。
杨丰再次捧着铁券走下去,向他奉上好几斤重的天恩。
然后是舒尔哈齐。
他可是杨相国的老朋友,这些年对杨相国忠心耿耿,每年光人参送好几千斤,生怕杨相国补的差了,所以他也得到了和金台吉同等待遇,被封为公爵。
然后赐姓。
赐姓杨,老兄弟了,一家人!
就这样女真各部酋长们,一个个膝行上前,然后怀着激动心情,从杨相国手中接过了好几斤重天恩,而且他们这些封爵和现在那些实土封爵还不一样,他们这个是给银子的。一个公爵每年一千两银子,原本公爵是两千到五千石,折银就是一两千两,所以现在直接定为一千两,但给他们银子的前提是他们没有实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可是皇帝在各地分田地的理论依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他作为皇帝,有权分田地,同样基于这个理论,这些四夷的也是王土,除非得到皇帝分封的实土封爵,否则所有人的土地都是王土。
这些人当然也一样。
而他们生活的土地早就已经封给了辽东郡王,那么要么给他们另外的封地,让他们从此迁移,但这个肯定不行,毕竟人家就生活在那里,所以改成了给银子。
然后……
继续生活在辽东郡王的土地上。
很快对女真各部封爵完成,紧接着杨丰身后几位宝相庄严的大师穿着黄色僧袍,头上带着怪异的帽子走上前……
“几位大师,这为女真各部祈福之事就交给几位了,续顺公,这是杨某特意为你们请来的高僧,你们一家带着一位高僧回去,我会出钱为他们在你们那里修建寺庙。据我所知你们多数都是信奉佛祖的,但一直苦于没有高僧过去弘扬佛法,以后有这些高僧在你们那里,女真兄弟们就可以时刻礼佛了。”
杨丰说道。
“相国真是仁德。”
金台吉颇为感动的说道。
话说这么多年,他终于见到一个真心为他们好的大明官员了。
又是封爵,又是给银子,居然还给修庙。
太让人感动了。
“诸位,相国乃大黑天转世,就是为弘扬佛法护佑凡人而来,如今草原兄弟皆有寺庙,无论老幼每日都可听闻佛法,无不感念相国,相国在草原修完庙,自然就该轮到诸位,如今相国亲征朝鲜,诸位想来也该为相国出力。”
为首的大师说道。
“相国请放心,我女真各部唯相国之命是从!”
金台吉说道。
然后其他还抱着铁券的酋长们更是一个个纷纷表态……
杨丰就是不给他们封爵修庙他们也是要跟着的,这些年李成梁每一次作战都少不了带着他们,这次都被召集到这里迎接杨相国,他们就是准备好了接受征调。只不过原本他们都很难说心甘情愿,毕竟常年打仗让他们的青壮死亡不少,只不过知道对抗不了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是真正心甘情愿为相国前驱。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兵发朝鲜,扫荡倭寇之后,诸位都少不了重赏!”
杨丰满意的说道。
捧着铁券的一堆公侯伯们立刻俯首听命。
这就可以了。
实际上他就带了一个骑兵旅。
这个季节在辽东,尤其是进入朝鲜打仗,哪怕他的红巾军已经是这个时候最强军团,但他也很清楚距离某支军队有很大差距。
尤其他部下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
所以他的亲征其实就是喊了个口号,但实际上后面就一个警卫旅,他只是为了来满足一下倭国名将的恶趣味,并没想劳民伤财,真正想对付倭国还不简单,直接出动他能调集的所有水师,然后一战击败西班牙人,剩下就是直接登陆扫荡了。只不过现在是冬天,他的舰队都开不过来,毕竟无论在登州的京营水师,还是长江水师或者舟山海军,都要到开春换了东南风之后才能北上,哪怕登州水师这时候也一样没法顶着北风从山东到朝鲜作战。
陆地的亲征只是为了送他去前线会一会倭国的名将们。
现在有这么多免费,而且适应气候的打手当然好了。
就这样在辽河岸边收获了女真各部效忠之后,杨相国的亲征大军,由原本一个骑兵旅,迅速扩大到了超过两万骑,然后紧接着到达辽阳,会和了辽东本地两万骑,总计四万骑兵的洪流扎进山林,在本地土著和顺公杨齐原名舒尔哈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向朝鲜……
而就在此时。
清化。
御营登陆中。
“稳住,稳住,大象而已,正好杀了吃肉!”
熊明遇拎着剑,在阵型后面喊道。
他是在杨丰秋后算账时候,从江西逃到广东的,因为这场秋后算账是从江南开始,江西湖广波及稍晚,所以像他这样很不自信的,都迅速举家逃离南下。他当初死守小孤山,给红巾军造成不小的伤亡,虽然投降后得到赦免,但既然杨丰开始秋后算账那肯定跑不了。
当然要逃命。
左右熊廷弼在广州,直接到广州找他的老上司就行。
同样他也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一个死守要塞,顶住红巾军主力近半年的大将,这是宝贵人才,皇帝岂有不重用之理?
而此时在他们前面是清化城,一座毫无防御能力的小城,在他们后面是一艘艘南洋公司的武装商船,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正在驾着小舢舨冲向海滩。匆忙结阵的他们前方,却是上百头大象组成的象军,就像上百头怪兽般,向着他们践踏而来。
御营的士兵们惊恐的互相看着。
“稳住,咱们背后是大海,后退就是喂鱼。”
熊明遇继续高喊着。
大象的冲锋开始。
因为步兵冲滩登陆,没有来得及卸下大炮,御营只有他们的火铳。
“稳住,瞄准大象,不准放!”
熊明遇继续吼叫着。
御营的火枪手们像训练的那样变成三排,第一排半跪,第二排弓腰,第三排直腰,所有火枪同时瞄准冲锋的大象,只不过这些火枪已经上好了新式的套筒刺刀,所以看起来仿佛一片向前的尖刺。
狂暴的怪兽们越来越近,跟随的越军士兵吼叫着,挥舞着他们手中的武器。
“稳住!”
熊明遇吼道。
士兵们颤抖着,不过日复一日的训练还是让他们保持着瞄准。
转眼间那些大象就已经到了面前……
“放!”
熊明遇吼道。
下一刻所有士兵扣动扳机。
仿佛雷霆般的齐射,无数火焰喷射,无数子弹呼啸,阵型前方瞬间变成一片仿佛云墙。
“冲锋!”
熊明遇的吼声紧接着响起。
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自己战果的御营士兵们,几乎全靠长期训练的本能迅速呐喊着冲出,硝烟弥漫中他们甚至都顾不上看敌人是什么,反正前面硝烟中出现黑影就捅过去,哪怕是怪兽一样的黑影。
锋利的锥刺瞬间刺进一个个血肉之躯。
硝烟蓦然散开。
冲锋的御营惊讶的发现,他们面前的敌人已经在逃跑。
而他们脚下死尸遍地……
“玛的,打仗原来就这么容易。”
一个士兵看着逃跑的敌人,往脚下啐了口老痰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