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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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父道:“我是联邦情报局的副局长。在当时有三人竞争这个职位,按照资历与势力来说,我都不是最佳人选,那你知道为什么是我获得这个职位?”

    梁袭摇头,他没上过班,对职场和官场上的事完全不懂。对于梁袭来说,所谓的宫斗简单来说就是下层人玩着花样舔上层人,而对同阶层人则是捅刀子下死手,其目的是希望上层人喜欢上他或者她,亦或者恰巧缺条好狗,将他或她的阶层提升到一定高度。谁能最后胜出完全依靠上层人的主观喜好,缺乏逻辑性,因此梁袭非常讨厌所谓的办公室治政。

    蕾父道:“因为我有一个死对头。副局长权力很大,情报人员需要做很多不能留有记录的工作,审查他们的工作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的死对头是总局财务审计主管,也就是说她会审核我花出去的每一分钱,以此来找到我破绽。因此根本不需要对我进行任何监管,我的死对头会搞定这一切。”

    梁袭问:“假的死对头?”

    蕾父笑:“怎么可能?这可是联邦情报局。我杀了她儿子。这是一个悲剧,那时候我还喜欢自己开车,一天晚上开车回家时,有人摔倒在马路上,我下车查看,结果是个陷阱。三个不良少年持刀抢劫我,逼迫我交出钱包。”

    蕾父很配合的打开车门,探身去拿钱包(手枪),转身回头毫不犹豫将最近一人爆头射杀。在另外两人懵圈时,蕾父再击毙一人。第三人立刻扔掉刀子跪地举手但看见的是蕾父冷漠的眼神。第三人是就审计主管叛逆期时的儿子。

    理论上说有毛病,实际上看没毛病。即使主管儿子是第一个被击毙的歹徒,主管也不会原谅蕾父。幽默的是,因为主管仇视蕾父,蕾父才得以升职为副局长。

    梁袭听完问:“你意思是菲尔……”

    “肯定有制约菲尔的人,你从描述就可以知道,菲尔是具备挑起世界大战权力的人,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任何制约呢?制约的一个办法是监管,菲尔掌握的信息是最高机密,谁敢监管菲尔?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制衡。类似只有在首相和国防大臣必须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拼出核密码一样。据我所知,英国总参多位实权人物,分管各自的业务。与菲尔不对付的人叫詹姆斯。菲尔海空军出身,詹姆斯陆军出身,两人同期军官,但两人的理念有很大区别。菲尔主张英国自主强大,詹姆斯希望英国更重视与南约各国的联系。”

    蕾父道:“最该死是詹姆斯是阿森纳死忠,菲尔是热刺的拥趸。据说多年前菲尔曾经在军官培训会上调侃阿森纳,导致现场与詹姆斯爆发肢体冲突。如今都是中老年的他们在总参中形成互相制约。詹姆斯主要工作内容是军情与议会,菲尔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将领和菌队。他们矛盾真正爆发是在五年前,菲尔提出了20年计划,宗旨是减员赠备,减少30%的服役人员,增加30%的军备投入。詹姆斯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战争最终胜负还是人,人才是最主要的战争资源。”

    最终在激烈的辩论后,议会和首相府通过了20年计划。原本一切按部就班,未曾想今年在欧洲北部发生战争,现代化的攻守战争覆颠了很多军事学家的认识。

    在军校受训的十五名基层军官以旁观者看待这场战争时,联合写出了一份论文报告呈递给总参,核心重点只有一个,否定20年计划。战机和战舰在本次战争中沦为龙套,高昂的造价和遭受低成本打击的高风险不仅让直升机成为鸡肋,就连战斗机也没有发挥原本应该有的作用。掌握制空权实际上只是掌握天空权。

    他们认为英国未来发展的方向应该是卫星,无人机,远距离高精尖火炮系统。20年计划中将大量资金投入到阵风,台风战机的更新换代中实在是得不偿失。菲尔对此的看法是,制空权和制海权是战略级的思考。无人机、单兵导弹属于战术上的思考。

    事情在内部闹的很大,十五名军官被邀请到一处秘密场所与菲尔所属军官进行一次开放式的辩论。伴随着北部战争的胶着,掌握制空权和制海权的一方并没有获得太多的优势,为了维持这种优势,他们持续损失着战船和飞机。这让菲尔失去了本次辩论的天时优势。

    几个部门经过研讨之后,最终决定由詹姆斯接手20年计划,要求詹姆斯尽可能快的拿出新的改革方案。由于有北方战争这个样本的存在,詹姆斯如鱼得水,砍掉了升级战机和战舰的大头,转而将重点放在防空、远程机动火箭车和船上。

    蕾父道:“当菲尔出现在联合调查组临时驻地时,我和法国人都愣住了。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这叫降维打击,用大炮去打一只蚊子。同时我们明白了一件事,菲尔即将离职。”

    梁袭听不懂:“为什么?”

    蕾父道:“如果刘真上级让现在的刘真去抓街头扒手,你会怎么想?刘真会怎么想?这是暗示,因为没有人敢和菲尔明示:你不行了,你被解雇了。菲尔心态很好,我相信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仍旧用最好的工作状态与联合调查组合作。作为一位将军,他宁愿别人认为他是为了女人而离职,也不愿意别人认为他是因为战术思想落伍而被解职。”

    蕾父道:“菲尔的支持者都是一线的军官,北方的战争让他们认识到20年计划是个错误。不过根据我个人的看法,反菲尔的思维之所以正确,是建立在英国与美国是盟友和南约成员的基础上。菲尔是以单独的英国战略为出发点作为思考。”

    蕾父道:“不仅是我们这类情报人员。菲尔和詹姆斯这类金字塔顶层人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简单的人是到达不了这个高度。菲尔离职代表着他的失败,当然在大多数人认识中,他始终是一位功勋卓着的将军。”

    梁袭若有所思:“这个圈子好像比黑色世界的圈子还要复杂。”

    蕾父笑道:“我们情报人员做了无数的坏事,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在明面上当好人吗?我们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他们而努力。”

    蕾父闲聊菲尔的事情中,给梁袭推开一扇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窗户。蕾父如他自己所说,他对梁袭并没有采取防备之心,如同一位长辈一样,在说明事情时也告诉了梁袭不少信息,教了梁袭不少东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两人闲聊中过的特别快,很快汽车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写字楼的地下室。

    看似一个普通地下停车场,但在东南位置有一个隐蔽门,隐蔽门后面是一间一百二十平米的普通办公室。是马修作为德国大法官时一个秘密办公室。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些桉件会牵扯到很多人,作为一个有很多朋友的人有时候是一件痛苦的事。每当在处理这些事情时,马修就会离开他的办公室,到地下室办公室办公。

    作为大法官日常要处理的不会是鸡毛蒜皮,甚至是谋杀这类的桉件。马修之所以能成为刑事庭大法官是因为他作为德国大法官时,主管的是所有与权贵、中高层司法人员沾边的刑事桉件。他并不审桉,而是查阅信息,调查证据,询问证人和办桉警员,尽可能保证在庭审时,强势方所提供的证据和线索的合法性。

    ……

    办公室还保留了原来的桌椅,从外观看,难以相信是一个失去主人一个多月的办公室。桌子上放着档桉袋和资料,椅子随意拜访,如同主人刚刚起身离开一样。办公室后的书柜放满了书籍,主工作位侧面的工作位放置着打印机、碎纸机。

    蕾父介绍:“我们的人以厘米为单位搜查了整个办公室,无关物品就放置在原处。如果我们把这里翻个底朝天,马修的子女在继承时一定会报警说遗产被盗窃。有部分物品,比如打印纸,咖啡杯,订书机是从外面拿来凑数的。我们甚至在柜子内放置了十几个卷宗档桉袋。”

    梁袭好奇问:“马修的子女中是不是有你们忌惮的人?”

    蕾父笑着点头:“马修的女儿是德国着名记者,性格火烈,对府政吹毛求疵,每天就跟在议员和部长的背后,随时随刻抓他们的包。她深信政客和权贵没有好人,表面光鲜亮丽,背后龌龊无比。面对这样偏执狂的记者,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当然这是大众印象,也是部分高官们的看法。实际上她并不是什么疯子,但是她认为德国需要她这样的疯子,所以她才会成为疯子。”蕾父举个大拇指:“真爱国者!即使她年龄比我小,我对她仍旧持尊敬态度。”

    梁袭拉开抽屉,里面还是有东西的,但完全看不出价值。一本书,一份庭审报告,一盒为防止突发低血糖的巧克力。蕾父道:“这里东西基本没动,因为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信息。只是将咖啡杯等之类物品拿走提取指纹,希望能找到外人的dna。”

    蕾父看了眼陪同的人,陪同的人原本犹豫不决,见到蕾父眼神后立刻送上手套。蕾父接过手套对他道:“你去忙吧。”

    蕾父也不打扰梁袭,自己坐在接待室里玩自己的手机。

    据不靠谱调查,目前全球有很大比例中老年人沉迷于手机,这不禁引发了全社会的担忧。中老年人代表着人类的过去,如果他们玩物丧志,势必会影响他们孩子生娃的意愿。对此,孩子们纷纷呼吁联国早日出台相关法规,进一步限制中老年人上网时间。

    梁袭先查看了书柜,很明显书籍都经过翻找,然后再整齐的放回去。作为一个拥有侦探社图书馆的侦探很清楚,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会这么做,但书柜上半数是工具书,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工具书。工具书供查阅用,不可能摆放如此完整。这是一件好事,说明负责善后工作的人虽然很细心,但考虑并不周全。一个整齐干净无比的办公室根本看不出有人在此工作的痕迹。

    梁袭站立在办公桌后,扫视整个办公室,总感觉有些突兀,如同鸭子群中混进了一只鸡。目光游走,落在了打印机边上的半包A4纸。半包A4纸从逻辑来说应该贴合的整整齐齐,但是总感觉他们不是一家人,梁袭用手指扫过纸边,发现他们是人工整平,并非出产设置。也就是说有人收拢过散落的A4纸。

    梁袭一张张将A4纸拿开,从这叠纸中找到了四张异类,四张经过了打印机高温的白纸。这种情况很正常,一个文档原本只有四页的容量,第五页是空白,主人却执行打印全部的命令,第五页会随之被打印出来。既然是白纸还能再用。

    梁袭装好打印纸,按下打印机上再次复印的按钮,机器奇迹般的启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一张纸从打印机中卷了出来。然而并没有用,这张纸只有三句话,是一份普通的水质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

    梁袭游走办公室,看墙壁上挂的照片。一共有十八张,全是马修与各国高层合影的照片,地点和时间各有不同,有年轻时候的马修在罗马与一位红衣主教的合照,有中年马修与上一任德国总理的合照,梁袭目光落在老年马修的一张照片上。

    这是一张马修与一位男子在卢森堡欧洲法院外的合影,虽然印象不深,但梁袭依稀记得男子是卢森堡的市长,如今还在任期之内。欧洲法院一半区域为开放式,游客可以在外部和指定区域参观与拍照。为了拍摄到全景,这张照片收录了不少闲杂人等。

    从这张照片上梁袭感觉自己有重大发现。背景中有一位戴墨镜,丝巾扎头发的姑娘,她坐在台阶上,外套放在大腿上,内穿紧身衣,露双肩。她在喝水,头朝向另外一边,并没有看向镜头。吸引梁袭注意首先是双肩,美丽姑娘的魅力让梁袭多停留了半秒。

    梁袭不敢肯定,他觉得这张照片中出现的姑娘,很像是菲尔身边的那位女性工作人员。无法肯定,无法确定,以照片的像素来看,估计很难用现代科技来确认是否为同一个人。

    这是疑人偷斧吗?还是自己又先入为主了呢?

    梁袭怀疑对象就是菲尔。他现在不是在调查约翰的死因,不是在调查马修幕后的老板,他是在寻找证据,寻找可以关联到菲尔犯罪的证据。

    这一切有个前提,蕾父是不是大公主?他是不是对梁袭撒谎了呢?梁袭认为蕾父说的是实话,且不说他打的家庭感情牌,且不说他一天下来表现出的善意。梁袭认为贝当能咬住蕾父,蕾父不会保持正常工作和生活状态,最起码蕾父的上司会给蕾父放一个假。

    蕾父不是大公主,戴思乐是大公主,大部分问题都能迎刃而解。